矩矩让他拿不到半点错处,他去质问,却被云意初几硬的话堵得无可奈何。他实在小看云意初和楚笑幽了!有心补救扭转,可惜为时已晚。
追云骑抵达上津这日,上津百姓人人手执鲜花彩绸,出城十里迎接他们的英雄,而九华宫内得到奏报时,羽帝神色阴沉,云意衍苦笑不止,传信侍卫跪在殿中久久等不到两代帝王一句平身,自作聪明问:“要不要派禁军压制?”
结果此侍卫被羽帝一句话踢到最艰苦的边关做杂役。镇压!亏他想得出!掌权可以骗,可以瞒,但绝不能毫无理由地欺压百姓。
“父皇,木已成舟,儿子还是去城门迎接六弟的好,毕竟是多年来我国第一场大战,表现太冷淡,皇家气度和面子都圆不过去。”
羽帝不甘心地长叹一声挥挥手,待云意衍退出门外,羽帝仰头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生下云意初这个儿子,简直就是给自己找头疼,不过……呵呵,到底是他的儿子,不简单!
万千百姓夹道相迎,一路排至城门前,不时有花朵鲜果丢入整肃的阵营中,追云骑军纪严明,他们不能对这些百姓做出明显回应,但每一个士兵脸上都洋溢着暖融融的微笑,他们身后是由最绚丽的花朵铺成的大道,那些娇弱美丽的物事,让这群铁血铮铮的汉子竟然舍不得踩踏。
云意初策马军前,面对百姓的热情他一反常态卸下冷冰冰的保护,不时拱手作个四方揖,俊颜银甲,高冠骏马,完全符合被神化的英雄形象,人群欢呼一浪高过一浪。除了关注他,还有不少人关注着华丽马车内承载的女子,因着传言大家都想看看这位美得像仙女儿的华国公主究竟长什么样,这时路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鄙夷看着周围的男男女女冷声道:“即便是俘虏,人家也贵为一国公主,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岂是你们这些粗鄙陋民能见的。”
人群一阵哄:“华国献上的战利品还高贵什么,和南方贡的绸缎,北方贡的瓜果有什么不同。”
“今夜指不定就贡上龙床了!”不知谁喊的一句话惹来接连哄笑,恰巧被带着禁军赶到的云意衍听到,他原本微笑的唇角顷刻间紧紧绷起,虽然知道并非云意初有意诱导舆论,但听人这样议论宝晴,他控制不住地迁怒于云意初。
新帝驾临,全场静默,乌压压跪了满地,而追云骑无一人屈膝。
云意初勒马挥手示意停止前行,冷冷注视着龙辇上威势十足的明黄色身影,他忘记了,现在他已是君,而他则成了必须匍匐在他脚下的臣!两人对视片刻,云意初翻身下马,动作说不出的潇洒飘逸,“劳陛下亲迎,本王代三军将士感佩天恩。”陛下二字,他有意无意地咬重了几分,对于云意衍来讲不啻为一种挑衅。
“瑞王征战辛苦了。”
云意初依旧直挺挺站着,面对云意衍的场面话他心中一嗤,待旁边手捧玉壶的太监神色极难看时才悠悠道:“错过了陛下的登基大典,臣弟心中着实深感惋惜,唉……就十几天的光景,累死数匹战马还是没有赶上。”
云意衍心中愧意闪过,脑海回放着云意初出征前夜,他们俩在瑞王府秉烛夜谈、指点江山的光景,而战事平息,对于云意初来说,上津城已然物是人非,他甚至没有等他回京再举行典礼,像是有意提防的样子,虽然羽帝名诏禅位,他对于云意初终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亏欠感。
“瞧本王这记性,在军中厮混得久了,连礼节都忘了个干净。”说罢云意初作势要跪,云意衍连忙抛开初见时的那点不快,下辇一把扶住他道:“六弟护我家国安宁,劳苦功高,当免大礼。”话落,他亲手斟满金樽递给云意初道:“朕已下令,今夜与甘露殿开宴为六弟洗尘。”
云意初接过酒杯迟迟不饮,他当然知道这杯酒不会有问题,若云意衍在城门毒死功臣,他这皇位也就别想坐了,他不饮,是因为心情,这杯酒定然苦涩得难以入口。他微微勾起唇角骤然转身道:“陛下赐酒,以慰追云骑阵亡的两万三千六百二十七名弟兄在天英灵!”尾音还在回荡,他手一抖,将佳酿尽数泼洒于地上,追云骑众将齐声呼喝:“陛下万岁!”
云意衍听着却不觉快慰,追云骑中又有几人会对他这个打压了云意初的皇帝诚心恭顺。罢了罢了,他来迎不也是为着圆场而已么。他冲一旁的太监点点头,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追云骑众将士暂回南郊大营歇息,三日后清晨点将台论功行赏——”
“六弟,先随我回宫觐见父皇,他老人家也很挂念你呢。”
云意初冲担忧不已的孟西泽打个手势,示意无妨,孟西泽微微点头,率众人目送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与云意初消失在正街尽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