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跪在地上拼命的向施暴者磕头,却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为他仗义而言的保护者。
“你是和尚吧?明明这个国家正在遭受苦难,你却在山上躲清闲,真是让人火大!”正说着,男人们看到了和尚碗中的铜钱,贪婪的目光一闪而过,大言不惭的叫道:“喂喂喂,人民的血汗钱怎么能被你这个臭和尚骗走,就应该把它交给我们,这都是为了大义,是为了建立新时代!”
铜钱被抢走了。
安慈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了。
男人们大笑着离开,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谈论着酒馆里的姑娘。
“没事吧?”泰平扶起了和尚。
“抱歉。”安慈满怀歉意的说道:“弄丢了天夏君的赏钱。”
“那不重要。”泰平摇头表示无妨,又疑惑问道:“为什么不出手?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吧!”
悠久山安慈并不是普通的和尚,而是武僧。为了省下口粮留给那几个孤儿,原本壮硕的他才会变成如今干瘦的模样。
泰平与他切磋过几次,安慈虽然不懂剑术,却拳法了得。在泰平见过的人中,他算是除比古之外第二厉害的人,对付刚才那几个虚有其表的流氓本该不在话下。
“他们是维新志士。”安慈捏住流血的鼻子看向天空:“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希望。”
维新志士?
泰平懂了。
随着黑船事件,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轰开了日本的大门,强行签下了不平等的通商协议。
幕府的软弱表现令国民不满,地方的统治阶级有的提出了改革幕府的“尊王论”,有的则提出了彻底驱除外国人的“攘夷论”,最终两者结合,变成了尊王攘夷运动,维新志士也就由此诞生。
但这样的团体不应该是为了民族大业舍生取义吗?
现在用着救命恩人的姿态来强取豪夺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间,安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和尚等下,我这里还有些钱……”
“不用了,天夏君。”安慈脸上虽笑却面露忧色:“实不相瞒,这钱……太少了。”
和尚并不是贪财的人,也很少下山化缘,唯一对钱财的需求,也只能是……
“为了那些孩子?”泰平问道。
和尚点了点头:“如今已是中秋时节,眼瞅就要入冬,我便想为孩子们添置几件御寒的厚衣。”
这样啊,那的确需要不少花费。
看到泰平也眉头紧皱,和尚反而出口安慰:“不用担心,我会去城里再试试,那里人多,总有办法。”
泰平沉默了一下,接着从腰间解下卖掉瓷器才刚刚填充起来的钱袋,扔给了安慈。
“这些钱应该够了。城市太远,往来费时,孩子们还需要伱来照顾。”
安慈慌忙接住,再一抬头,泰平已经飞快的跑了。
“天夏君!天夏君!”
和尚呼喊着,但泰平并没有停下,很快就没了身影。
……
男人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蒙脸的少年。
“什么人,竟敢拦住我们这些维新义士的路,活的不耐烦了嘛!!!”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带起一阵清风。
“花钱花的倒是蛮快,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亏我还急匆匆的跑来。”
少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晕倒的男人们,不满的撇了撇嘴角。
……
因为被小事耽误,直到月上梢头泰平才回到了住处。
他用为数不多的钱财买了必要的用品和极少的酒,本以为会受到亲人的热烈欢迎,没想到遇到的却是亲人之间的争吵。
剑心大声的向比古叫道:“如今国家混乱,盗匪横行,万民苦不堪言,正是我辈男儿挺身而出之时,您为何不让我下山?”
比古也向剑心大叫道:“国家混乱,盗匪横行,自有官员治理改善,与你何干?再说,我就算让你下山,你又能做些什么?”
剑心握紧长剑,朗声说道:“自然是用手中利剑,惩恶扬善,就万民于水火,还天下之清明!”
“蠢货!剑乃凶器,剑术是杀人伎俩,不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去修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比古毫不留情的训斥道:“杀人是无法创造出任何幸福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我绝不会让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