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褚山率领轰隆的铁骑洪流踏过壕沟冲进梁军营盘之内,就是一矛挑飞数人,直冲大开的洛阳城门而去,同时口中大喝出声。“三呼秦王者,免死!”而褚山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突入梁军营盘内,除却自身有不俗的实力外,还因为此刻的唐军骑兵,不知道何时,竟充斥了一批轻衣轻甲的火枪骑兵。而先头堪堪抵达壕沟前的数百唐军骑兵,张弓就是一排箭雨朝寨墙上招呼了过去,其中不乏夹杂着不少火箭,落在寨墙之上就马上生烟起火。而所有火枪骑兵,在对着拦在营门口的梁兵一阵齐射过后,就在浓烈的烟雾之中,利索的从马背旁侧抽出长形弯刀,然后再将火枪别在身后。不乏有自带武力的唐军武卒,一手持刀的同时,另一只手单手持枪,尚且还能再发一枪出去。只是瞬间,梁军营盘大门就在王彦章的愕然间被突破了防御。再有褚山带头冲阵,只是瞬间就将梁军杀的人仰马翻。梁军的骑兵本就折在了外头,此刻营盘里面,王彦章又身处方才围困李璟的最前线,梁军一时就丢了确切的领导。在褚山高声的“三呼秦王免死”的大喝声中,竟真有人马上丢了兵刃,在唐军的铁蹄之下跪倒下去,大声疾呼。“秦王万岁!秦王万岁……”也不知道朱友贞此刻如何作想,但王彦章看见唐军无数骑兵后面,尚还有无数面飞舞的唐字旗帜时,就是眼睛发黑。不过只是瞬间,就兵败如山倒了。刘知俊,此刻竟然斩钉截铁的就狠下心来发起了总攻。此刻,唐军必然已经呈半合围之势将整个洛阳围住。而事实上正如王彦章所想,洛阳城头上与李璟相持而立的石瑶,这会只是看见整个洛阳城的西面,到处都是唐军翻滚飞舞的旗帜。要知道,尚还有几万人马此刻屯在洛阳城东以及城北,没有朱友贞的旨意,都不得擅自调动。西城门这边的大营,不过只是几千人马而已。洛阳,危在旦夕矣……但她只是心中微微一叹,然后就是护住身后的朱友贞,双手置于腹前,听着两边城头之上的痛苦呻吟声,看着眼前这个当年有过几面之缘的李姓假子。此刻李璟身上的甲胃满是血迹,头上也并未带着兜鍪,就连之前抢的王彦章的佩刀,也在方才砍杀其他人时丢弃了。但他身材颀长,脸庞刚毅,神色间自带一股威严之感,纵是单人深处敌营,双眸仍是澹然之色。再听见底下不时响起的“秦王”之声,石瑶突然恍忽了。八年前那个还需要依附大帅才能活命的假子……不,此刻在天下人的心中,想必此人才是李唐皇室的正统了……此人,终究是何时,就走到了这步。而李璟此刻环顾了眼周围环境,目光从躲在石瑶身后的朱友贞滑过,才落在了石瑶的身上。脚上的战靴,此刻就是踩过地上滑腻腻的血迹,上前走了两步。他双手负在身后,无视周围人胆战心惊将他围起来的形势,只是澹然的看着石瑶。“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石瑶心中一凝,她微微皱眉,在朱友贞的面前,现在可还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虽然,朱友贞肯定会疑惑她为何会有如此强的实力。但洛阳西城门失守已经是必然结果,此刻带着朱友贞退守内城或者放弃洛阳,才是最明确的选择。“石瑶,赶紧拦住他,朕要将他碎尸万段!”此刻朱友贞好似还没有认清当下的局势,他只看见石瑶挡住了李璟,就是从地上拾起了一把不知道谁的佩剑,略显癫狂的指着李璟。李璟偏了偏脑袋,就是盯住朱友贞的眼睛,微微虚掩了一下。“朱温虽是逆贼,但当年也是一代枭雄人物,不曾想如今到朱梁皇帝竟只是这般模样。”“自大狂妄,畏人如虎……若是真有几分胆量,可敢上前与本王相对一谈”《一剑独尊》石瑶心中一惊,还真怕朱友贞受了李璟的激将法,就是伸手拦住朱友贞。“陛下莫要轻信他,此子内力深厚,妾身非其久战之敌,还请陛下先行离去。”周围的梁国高官,亦或者是将左兵卒,都紧张的看着朱友贞。心底里,其实多多少少想看着朱友贞能够上前与那秦王一较高下的。毕竟是自家的君王,君辱臣死,多少不想让朱友贞让李璟觉得就是一介怯懦之人。但朱友贞马上就是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随手点了两个看起来有些功夫傍身的武官。“朕先行一步,待集结大军,再来接石瑶你……”……众人皆是沉默,但也同时,护着朱友贞亦步亦趋的快速向后逃离。待看见李璟没有想拦下朱友贞的意思后,才快步走下城头。此刻,城墙之上,独留尚且还守卫着的梁军士卒,以及已经凉透的几具尸体外,只有李璟与石瑶二人而已。与城头下面以后厮杀成一片的梁军大营,形成了两个世界般的对比。同时,高呼“秦王”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距离洛阳城门也越来越近。纵使王彦章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想必也是无能为力了……“本王,当叫前辈一声石瑶,还是天佑星孟婆……”李璟左右踱了两步,就吓得两旁持矛举刀的梁兵向后倒退,让他与石瑶周围变得愈加空旷。到了最后,因为城门有被唐军攻进去的感觉,就有梁军士卒已经逃跑了去。对于朱友贞的这个宠女,他们才不放在心上。而石瑶,同样也没有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她只是奇怪,李璟为何会知道她孟婆的身份。当年在藏兵谷,她可只是以石瑶的模样出现在李璟的身前过。“那妾身,到底是唤秦王,还是殿下呢”两人对立于此,石瑶也只是澹澹一笑,向着李璟行了一礼。“你我尚有一些情分,本王此次就饶你一命,若是有机会再见袁天罡,代我向他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