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赵楠在等,等一个能让广大信众幡然醒悟的契机。
赵楠的俩个心腹爱将,穆桂英和黄凤仙情愿以身犯险,深入虎穴,也是在寻找契机。
怀远猛砸银两,很快就在皇宫外见到了郭槐,他身材长瘦,高挺的鼻梁下,唇形大却极薄,嗓音细哑,言语间透着一股冰冷无情之意。
郭槐已知悉事情原委。
他手捧丹盒,小心翼翼的打开里三层外三层,层层都用极名贵的绢丝包裹的仙丹,一枚硕大赤红的丹药,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相传,此丹为天竺得道高僧的舍利子所炼化,金刚经封印,大日如来诵决,凡人吃了能长生不老,升腾极乐世界。
只因此丹过于珍贵,天竺高僧随身携带谨慎守护。天竺国内乱,高僧来洛阳白马禅寺宣扬佛法时,便带在身边日日守护,不曾想,此僧不久后就在白马寺坐化,临终前仙丹留给了怀仁的师祖。
佛家师兄弟众多,怀仁的师爷偷杀师祖,将仙丹占为己有。
而怀仁也以同样不耻的手段,残忍地杀害了师父,携丹逃蹿到汴梁,伺机贡献给皇帝,以求脱离苦海,换来荣华富贵。
不老仙丹的流转,属教内核心机密,外人鲜有人知。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皇宫总管王恩和后宫总管郭槐,二人几乎同时获知仙丹的存在,广撒心腹秘密寻访下落。
郭槐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一脸了然地问怀远:“圣僧既知此物贵重,何不直接进献圣上,碾转于我,有何益处?”
“实不相瞒,师兄有话交代于先,”怀远目扫四周,见四下无人,便俯身上前,小声耳语道:“四海之内,笃信礼佛,一心向善之人,只有宽德仁厚的皇后娘娘一人而已,今日佛门有难,除皇后娘娘和公公之外,恐再无旁人肯舍力护得周全。”
郭槐颔首,疑虑尽消,小声道:“你且回去,勿要声张,娘娘慈航普渡,懿旨随后就到。”
郭槐添油加醋向皇后娘娘禀报,道:“禀皇后娘娘,佛家做法道场,本是有功于朝廷社稷。却不防一些人想利用瘟疫作祟,似乎想煽动百姓对朝廷不满,这些居心叵测之人,抹黑朝廷,还从中作梗,唆使开封府派官差扰乱道场,破坏法坛。佛家素知娘娘慈悲为怀,恳请娘娘降懿旨相救。”
“这些人着实可恶,连一向与世无争,净心清修的佛门都不依不饶,可见罪孽深重,”皇后娘娘手捻佛珠,正在跪拜菩萨,磕头完毕,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降旨,任何人等不得干涉道场祛瘟之大事,余事待法事圆满之后,再作区处。”
皇后母仪天下,统领后宫,能坐到后宫之首,自然是心计多端,宫斗经验丰富。
郭槐一张口禀报道场之事,开封府参与,皇后便知非同寻常,只不过郭槐替自己做了多少龌鹾事,总不能薄了他的面子,就下了一道懿旨,只是懿旨中把自己摘了出来。
即使此事日后触怒皇帝,皇后也只说瘟疫当前,一切应以道场为重,理由堂而皇之,皇帝自然不能深究。
皇后懿旨在道场宣读完毕,众僧喜形于色,发自心底高呼“娘娘千岁,千千岁!”各自庆幸日后仍可以佛为名,敛财敛色。
开封府官差则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啦!
绝地重生,怀仁心情大爽,当即登台诵经。等于是宣告汴梁城的男女老少,我依然稳坐高台,贫僧法力无边!
“开封府,你能奈我何?”怀仁得意洋洋的打坐念叨着。
要求彻查的圣旨未到,却等来一道阻止办案的懿旨,寇准感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压力。
这与大相国寺一案如出一辙,寇准面对的压力空前强大。
开封府与众僧势同水火,寇准求旨未果的同时,赵楠得到密报,怀远的一举一动都被锦衣卫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了他。
赵楠命皇城司的卧底,让他传书信给皇宫请旨的寇准,要他务必找到王恩,把此书信递给他。
寇准作为朝廷要员,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要找太监总管,当然很简单。
哪个太监不怕官员奏他一本?有的没的,他得劳心费神向皇帝自证清白,何苦为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