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在风的吹动下翻转了几页,院子里不远处的古榕叶子也被风吹得飒飒的响,一阵阵的风吹醒了伏在桌上的莫宇。
时值深秋,榕树下斑驳的光影印在草坪上,其实刚刚才下过小雨,地上还是微湿,留着几处小水潭。
莫宇也只是迷糊着看了看院子,便觉得冷清的异常,刚刚自己偷懒睡着的时候,哥哥莫环明明还沿着门外的长廊练剑势,而绝大多数人应该在准备迎接楠宗宗主也就是自己父母的到来,此时应该里外忙的热火朝天才是。
他小心的推开房门,长廊里真的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湖面如镜,风也吹不起一丝波澜,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礼香味。
莫宇顺着长廊往右直走想去看看人都去了哪里,莫不是自己错过了父母的到来,那可免不了一顿责骂。
突然一股刺耳嗡鸣炸开在他自己脑海,一股呛酸味顺着鼻道直冲天灵盖,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他不得不就势蹲坐下来,双手死命捂住耳朵,嘴中默念自己还不太熟练的摆脱咒来尝试缓解这钻心的疼。
可是刹那之间,眼前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色和红色交织在一起,像是喷发的岩浆在他的脑海乱窜,糊住的他眼睛。
那诡异的色彩像是从耳道开始弥散在他的眼前,他顾不上耳膜的撕裂,揉搓自己的眼睛想要看到一丝丝别的颜色。
院内的湖水像是被激怒一般,绽起一圈圈的波纹,水里本来不多的鱼,翻滚着跳出湖面。鱼撞到岸边的石头,把石头快要染红,而咆哮的湖水也冲上岸来,将血裹挟回湖内。
莫宇大叫一声摆脱咒最后一个字,猛地站起身想要借着刚得来的模糊视野逃到自己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很安全的密室足够他缓和好一阵。
但天空一下子暗了起来,一股股故意散开的源质简直要压断他的骨头,他又不得不猛地跪在地上好让自己的腰背不要直接被挤压断。
天空的光本来被遮住,一下子又亮了许多。莫宇抬起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上是三四十个看不清的人,在他们背后,遥远处梦生的日光更是照的他快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勉强看到了黑色的袖章,而莫环不知从何处一下子冲了上去,对着那些人拔出了自己的剑,莫宇急着大喊:“哥,哥!”,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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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一声“吱呀”就传了过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女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宇儿是不是做噩梦了?”说着抽走莫宇手底下的《元年五宗》嘴里还说着:“让你别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书,想看五宗的书还有好多,这种就喜欢瞎写吓唬人。”
“我哥呢?还在院子里不?”莫宇不以为意,揉搓几下自己的脸就当是整理了,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的的脸皱的有些不像话,其实脸上还有几滴快干了的泪。
“在的呢,刚刚我听见你大喊‘哥哥,哥哥的’就赶忙来见你。就知道你肯定打了个盹,怕你睡醒了口渴,再给你加杯水。”阿孃开始收拾桌面,外面的光撒了进来。
莫宇起了身就准备去院子里,“宇儿,宗主今天来接你们回去呀。可别误了时辰。”阿孃补充到。
“知道了。”莫宇看了看外面的古榕,积水潭已经干了,自己这个忙里偷闲的午觉大概睡了有一会了。
莫环早已不在长廊练剑势,按照作息,他此刻应该在另一个场地练习控制源质。长廊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准备回南都。莫宇穿过长廊顺着湖转了半圈,才看到莫环躲在湖边石头上晒太阳。
“哥,你怎么在这儿?炼体,补源,健脉,顺质,提心,激魂,剑势你今天只练了其中几个呀。没想到你还会偷懒。”莫宇打趣道。
“我都弄完了,只是现在是在思考。”莫环眼睛还不舍得睁开。
莫宇也顺着石头躺下:“偷懒就偷懒,还思考。你思考什么呀。你这个脸皮也是我学习的榜样。”说着拿起小石块漫不经心的抛到湖中,接着说道:“哥,爹妈今天就要来带我们回南都,你今年快十八了,以后可来不了临渊苑了。”
莫环翻了个身看着莫宇说:“等你十八,我也来接你回家。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有我们兄弟之名了。”
“等我十八就可以一直呆在南都,每天我都可以去和阿梁小玉要碗豆腐脑。哈哈哈哈,我现在就开始想他们俩了。”
“我看你呀,你要是一直想着玩,不去学习给你的宗法,你十八岁也未必能离开临渊苑。”
“呸呸呸,能不能说点好的。”莫宇又将一个石头扔到湖里,好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学习是莫宇最不想干的事情,他现在只有十三岁,却是整个莫氏的二公子。
父亲呢,是整个宗门的宗主,哥哥马上成年,又颇有风范和才华,宗门的大小事也要开始慢慢插手,好像什么事情都轮不到他来操心。
可能他想操心的就是南伏天的阿梁和小玉了,他有这两个朋友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运。
阿梁是个孤儿,从小和奶奶过活,南伏天的掌柜看这邻居可怜便带着接济他们祖孙俩,现在阿梁也是在南伏天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