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崔耕将这文契的来历,简要地介绍了一遍(www.biquwu.cn)。
当初肖五娘离家出走,去追随李休,他爹肖放不放心,主动找到了崔耕,以彻底出卖李休为条件,求崔耕放肖五娘一条生路。
崔耕对肖五娘倒是没什么恨意,点头应允。
但是,肖放还是不放心,跪倒在地,求崔耕收下一份文契见566章。
这份文契就是昨日崔耕拿出来的,肖放愿意将女儿肖五娘嫁给崔耕为妾的文契。
他这里的不放心,不是指崔耕说话不算话,而是怕以崔耕的能力,到时候救不了肖五娘。
毕竟李休干的是造反的买卖,这玩意儿案发之后是要诛九族的。以肖五娘和李休的关系,绝逃不脱这场株连。
所以,肖放要崔耕拿着这份文契,证明肖五娘是自己的小妾,为肖五娘开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李休不明不白地跳湖自尽,肖五娘带着儿子回了眉州,崔耕手里的这份文契也就一直没派上用场。
这次崔耕为剑南道安抚使,就把这份文契带着,准备把它交还肖放,彻底了结此事。
万没想到,无心插柳,这份文契在昨日派上了大用场。
这番话的逻辑非常通畅,上官婉儿和肖五娘听完了,脸色都有些讪讪的。
上官婉儿面色微红,期期艾艾地道:“那什么不好意思,我妾身还真是错怪你了。”
“哪里。”崔耕嬉皮笑脸地道:“咱们俩的关系,不分彼此,又哪用得着道歉呢?”
“什什么咱俩有什么关系了?”想到二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上官婉儿说这话的底气着实不足,俏脸越发红艳欲滴。
肖五娘见二人的言谈话语间,充满了暧昧之情,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原本她以为,崔耕对自己有意,即便自己严辞拒绝了他,他也会对自己父亲的官司上用心的。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似乎除了面色问题,崔耕完全没有插手此案的理由。更别提,旁边那个女子,会不会防微杜渐,直接不准崔耕插手此案了。
终于,肖五娘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关于家父的案子,不知冀王有什么打算没有?”
“暂时还没什么思路。”崔耕道:“当时你在现场,可发现什么疑点?”
肖五娘摇头道:“疑点倒是没有。只是,那孙三才当时看着没事儿,当天晚上却一命呜呼了。凭什么就说,是家父殴死了他?还请冀王为家父主持公道。”
上官婉儿此时心情甚好,主动插话道:“话不是那样说,我大唐律法有规定:手足殴伤人限十日,以他物殴伤人者二十日,以刃及汤火伤人者三十日,折跌肢体及破骨者五十日。在这些期限内,受害者死亡,加害者就以杀人罪论处。这个制度的名字叫“保辜”,肖娘子你没听说过?”
“还有这么一说?”肖五娘慌了手脚,道:“那那家父岂不是要给孙三才抵偿兑命了?这可怎么办啊!”
崔耕安慰道:“肖娘子且放宽心。那孙三才有错在先,即便判了令尊故意杀人之罪,也不至于是死刑。再说了”
“怎样?”
崔耕沉吟道:“我总觉得,此案的各种巧合之处太多了一些。恐怕,是别有隐情哩。”
又过了一日,肖放殴伤人命案,正式开始审理。
古代判案,为了表明官员不徇私情,很多时候是公开审理的,不禁军民百姓围观。
肖放的案子事关冀王崔耕,权怀恩索性将益州衙门大开,不仅邀请地方耆老观审,而且任由百姓观瞧。
当日,权怀恩做了主位,崔耕在他的左侧就坐,众衙役分列两厢,地方耆老在众衙役的身后就坐,大堂外站满了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