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崔耕一行终于到了林邑首都典冲城外。
这场天花疫情崔耕的预料小一些,典冲城附近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任何人染疫。
事实,若是林邑本地人,根本不必像崔耕等人一样,绕个十天半个月的,才到达典冲。
典冲城东四十里,是林邑最大的港口僧伽补罗港,汉人称之为“林邑浦”。
来往海丝绸之路的船只,多在林邑浦进行停靠补给,崔耕一行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崔耕等人登岸之后,被乔西多莫带着绕起了大圈子,直到现在才抵达目的地。
这个措施崔耕也能够理解。
别说现在了,是几百年后,宋朝的礼物官员,还经常带着辽国的使者在河北道兜圈子呢。
但是,这都到地方了,还没人出来迎接是怎么回事儿?
算你们的林邑王建多达摩要拿乔,咱崔二郎无私公布种痘之法,活人无数,总该有林邑百姓出来迎接吧?
“嗯?”崔耕心不悦,看向了身旁的乔西多莫。
乔西多莫赔笑道:“可能是我王身有要事,无暇分~身来接,要不……咱们先进城再说?”
“好吧。”
说白了,这次崔耕出使林邑,是有求于人家,受点委屈当然也是能忍则忍。
当即,他微微点头,和乔西多莫一起入城。
林邑这地方的人种跟天竺差不多,头发卷曲,皮肤发黑,嘴唇略厚,语言也类似天竺一系。
服装,富贵人等无论男女,皆穿朝霞布,饰以珠玉。所谓朝霞布,是一种红色的布匹,色如朝霞,非常昂贵。
至于贫民,则仅以粗布缠于要害之处遮羞,这是所谓“裸林邑”的由来。较令崔耕惊的是,即便在都城之内,大多数人都是赤足而行。
尽管服饰、人种不同,但在建筑林邑多类原。崔耕行在典冲城内,甚至有种“小长安”的感觉。最明显的不同之处,也不过是佛寺的例远超长安,街光头甚多。
隋朝大将刘方破林邑,最大的收获,是掳了十二尊巨大的纯金佛像而还,价值数百万贯。崔耕不无恶意的想到,恐怕在林邑,佛门势力不王权差多少。
当然了,再像长安,林邑礼法粗疏,怎么也不会像长安一样,实行严格的坊市制度。
崔耕举目望去,但见街道两侧招牌林立,叫买叫卖之声不觉于耳。所卖货物尽皆大异原,渐有目不暇接之感。
“#&*%¥……”
忽然,远方忽然传来一阵叫嚷之声。
崔耕听不明白林邑语,看向了旁边的乔西多莫,道:“他们在喊什么?”
“这个……”乔西多莫有些尴尬道:“说范公子到了,让咱们暂避一避。”
“范公子?”
“是范西凌范公子。”
见崔耕还是满脸地茫然之色,乔西多莫继续解释道:“一百年前,摩诃慢多伽弑杀了国主范镇龙全族。经过一番动荡,林邑百姓推范镇龙的一个表弟为王,是为律陀罗跋摩一世。但是后来,经国主查访,范氏一族还有个后裔叫范连,隐在深山之,未在那场大乱丧生。于是乎,他封范连为西那婆帝,地位仅在国主之下,俸禄优厚,只是无权干预国家大事而已。”
崔耕马明白过来了,道:“那这位范公子,是范连的后裔?”
“不错,正是。其人叫范景河,不学无术胆大包天。仗着自己是范氏一族的唯一后裔,在典冲城内胡作非为,干了不少坏事。”
“原来如此。既是范氏之后,本王理应退避。”
崔耕才懒得管范景河的破事儿呢,将马头一转,闪在一旁。他身后的大唐侍卫,也依样照做。至于典冲城的林邑百姓,自然也早已把间的大路让了出来。
远远望去,一支战马和大象组成的队伍从大街的另一头行来。
等着吧,等他们过去了,这事儿也完了。
可正在这时
“岭南王救命啊!岭南王救命啊!”
忽然,一个幅布缠身的林邑老者操着汉语,跌跌撞撞地向着崔耕这边跑来。
杨玄琰将手的钢刀一横,皱眉道:“来者止步!老头儿,你想干啥?”
噗通!
老者跪倒在地,道:“老朽请岭南王开恩,救救我家小娘子啊!”
说着话,他双手捧着一张状纸,高高举起。
“还有状纸?准备地挺齐全的啊。”
杨玄琰接过状纸,呈到了崔耕的面前。
崔耕接过来一看,这状纸是用汉写的,乃是一名叫丽美达的女子所写,说是这范景河看了自己,要带人来抢亲。听闻大唐岭南王驾到,还请仗义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