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和寒叔同床共枕的缘故,我没有半点的睡意,一直到天亮也没有能够入睡,那个从小到大纠缠不休的噩梦也就一直没有出现。
事实上,我不是没有和寒叔一起睡过,小时候的记忆清晰得可怕,尤其是和妈妈在一起的最后三个晚上,我一度怀疑噩梦中野兽般的喘息就是记忆的折射。
压抑的喘息和呻吟,暗夜中的**纠缠,水上小船般摇荡的老式木床,怪异暧昧的神秘气味……
儿时的我对这些充满了恐惧,尤其是妈妈在这以前从未见识的诡异现象出现后消失,我更是惶恐无地。
他们以为四岁的小孩晚上会睡得很死,他们以为他们的动作和声响不会影响我,他们以为就算我看到听到感觉到,也因为什么也不懂而不当一回事。
他们不知道,正因为“不懂”才会产生恐惧,才会在幼小的心灵留下可怕的阴影。
那正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寒叔微笑并保持距离的原因所在。
可是,他不明白,所以妈妈消失后,他还是和我睡在一起,后来想想,那不过是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小女孩的紧张、疼爱、还有怜惜。
怕我踢被子,怕我着凉,怕我掉到床下,也怕我和妈妈一样无声无息的在夜里悄悄的爬起来走个无影无踪。
当时我不懂,只知道莫名的恐惧,我怕,怕那种诡异神秘的响动在我身上重现,所以我经常通夜通夜的失眠,和衣而卧也成了习惯,就是到现在,我睡觉也从来就不脱衣服。
后来,那场大火过后,对寒叔地戒心消除,简陋的窝棚里我们相依为命,我每个晚上都会蜷曲在寒叔地怀里入睡,像一只无家可归无路可走寻求庇护寻找温暖的猫。
即便是上了煤矿山。我们也是在狭窄地出租房冷硬地木板床上挤了整整三年。直到我十二岁上初中。寒叔才四处借钱租了现在地房子。让我有了自己地卧室。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噩梦缠身。每个凌晨醒来。都是冷汗淋漓惊魂未定。
一晃六年。没想到我又睡到了寒叔地床上。寒叔需要照顾。我对自己说。我要他一醒来就看到我。我不要他为看不到我而担心。
久违地同床共枕。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地我还是心跳如鼓浑身僵硬。噩梦奇迹般没有了。失眠却又不期而至。
也许。是太兴奋了吧。毕竟昨夜地一切。都恍惚如梦。
我看了看趴在寒叔心窝子上地暗影。它蜷曲着小爪子眯缝着眼睛打盹。不理我。可是嘴边一翘一翘地胡子证明它是在装睡。
有意思的小家伙,我笑,还有点点脸红。
昨晚我热好了水要给它洗澡,它居然害羞的说什么也不要我碰它,自个儿带了毛巾香皂洗发露什么的扑通一下就蹦到了水桶里,让我很是目瞪口呆的震撼了一把。
会自己洗白白的猫猫,晕。
更离谱的是,这家伙不但会自己洗澡,还会给别人洗,在我打来热水准备给寒叔擦身的时候,它居然自告奋勇的窜了过来毛遂自荐,还把我给赶到了一边生怕我洗眼睛占便宜似的。
我傻乎乎的看了半天,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愣是没看明白一个小小地猫猫怎么能用它肉乎乎的藏着利爪的爪子完成了脱衣服、拧毛巾、擦身这一系列动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