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总会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不能因为这人外边是恺悌君子就对其心生好感,全然托付。也不能因此人风评不好,就全然否定。人最重要的还是相处,岂不知三人成虎,风评流言也不可全信。真小人和伪君子那个更可怕?”
“你弟弟倒是通透之人,只是…:”
“我弟弟还曾说过,段家三朝帝师门风家教森严。段小侯爷也并非放浪纨绔之人,他是个嬉笑间有大智慧的人。我弟弟就时长夸他,我弟弟你还不知道嘛?”
“你的意思是,许这个婚约是可行的?”余嫣然似乎被劝说的有些服软,但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不行…不行,我跟你说鞠草帮我打听过了。段家那个段小侯爷,平日里惯眠花宿柳的,又秦楼楚馆、勾栏瓦舍的常客。汴京那些个花魁翘楚,行首娘子的没有不认识他的。”
说着又伤心起来“我母亲过世之前我还是长房嫡女,万事不愁。从小金尊玉贵,现在到好,我成了万事都怕的拖油瓶。我祖父和父亲置气,已经被气的吐血了。我祖母也每日长吁短叹已经病倒了,他们一辈子疼我。临老了还要受这种气,实在不行我……”
余嫣然已经是说不下去了,如今她家中父亲母亲已经收了聘礼定了婚书。更何况汴京内外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她若不嫁一家人的脸面名声就都毁了。如今除了嫁去段家,似乎唯有一死了。自己死了到不要紧,可祖父祖母可怎么办?他们疼自己一场,难道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嘛?
“万一他们有个万一可怎么办啊?如今我是无路可走了……”
“别哭了”明兰心疼的,就差跟着一起哭了。
“你祖父祖母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什么都见过经过肯定不会的。再说了他们与你父亲毕竟是亲父子,不会有什么的。至于亲事,咱们要不相看相看,我让我弟弟帮你。或许小侯爷不是那般不堪之人啊!若真是……真是不堪……咱们在想办法?”明兰安慰着余嫣然,跟她一起抹着眼泪。
这边闺中密友,姐妹情深。那边盛长栒已经带着勿言和药膏去了段家,美曰其名是去探伤,实则多半是为了看笑话。这般才是兄弟情深啊,哈哈!
由下人带着去了段哲延的房间,段府世代大儒,如今的段家老太爷,更是当代大家。门生学子遍布天下朝野,德高望重天下文人领袖,楷模。段家自然书香气很重,处处都透露着品味,文化的气息。
一进段哲延的房间就看到他趴在软榻上,寒冬腊月的倒也不嫌冷,光着膀子。走近一看可不歹光着呢,这下手可真够狠的。
“渍渍渍……可真惨!伯父下手可真够狠的,段兄还疼吗?”嘴上虽说着,手上却用力的压了压伤口。
只见段哲延疼得呲哇乱叫“你干嘛!哎呀……啊……痛死我了。”
“只是想看段兄伤的重不重,如今看到了真是……心理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啊!”嘴上虽说着,但是无论是表情还是话音,都听不出难过之感。反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长栒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不厚道了?那日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有这些无妄之灾呢?说到底还是怪你,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你就偷着乐吧!”说着坐到一旁“给!我是来给你送药的,你就知足吧。你这只是一顿打,人家姑娘家家的听说要嫁给你,已经哭晕过去三回了。人家祖父祖母的,都快都快被你气的……这要是有个好歹,你可是万死难恕啊。”
“我有那么差吗?”段哲延不乐意的嘀咕道
“自己什么风评名声,自己心里没点数啊?还有那么差嘛?你爹为何打你?段伯父为人最是方正守礼,还不是打你祸害人家姑娘名声,亲爹都嫌!还有那么差嘛!”盛长栒翻着白眼不屑的说道
“那该如何?”段哲延疼痛难忍,仰着头一动不敢动问着“余……余家姑娘没事吧?她……她祖父祖母真的病了?”言语中皆是担心
“呦!还没过门呢,倒是担心起来了?不错!不错!见你如此,倒是还算靠谱。既然定下了这门亲,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那都是我爹我娘,我祖父祖母定的。非说我坏了人家姑娘名节,说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要负责任。我还没玩够呢?”倔着脖子说着,盛长栒最是了解段哲延。嘴上功夫,等真的成了家可就不是如此。
“行了,你也别担心,赶紧养伤才是正理。过几天等你好了,好歹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让人家放心才是。你这风评名声的,当真是虎窝狼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