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山据点,滑玉谷,这是一处狭隘的山谷,两边高山耸立,道路两旁都是光滑的石壁,普通族者难以攀爬,山上时常有滑石滚落,造成路过的族者伤亡,被青芒山的居民戏称为冤死道。
迁徙队伍从辰时开始就未曾停歇,哪怕如此,他们还没离开青芒山据点的范围,夜幕降临,没有据点城墙保护的野外会变得格外危险,加上多数居民已体力不支,难以趁着夜色继续赶路,武通镜准备让队伍在此驻扎下来。
“领卫,此处地形狭隘,两旁高山耸立,若是有青隐卫从山上召唤命种破坏山地,底下的族者无处可逃,那些高处的滚石会让在山底下驻扎的居民损伤惨重…”
见队伍停下,清铃开口问道,此行她放心不下,便随王宇护送队伍一段时间。
“武通镜负责此次护送,队伍安危由他全权承担,…离路荒城还有很长一段路,我若是出面干预,影响了他的威信,到时这几十万居民的队伍就很难带了,族者在恐惧面前,会散失理智,只有足够的权威和强大的能力,才可以让他们在绝境时不溃散。”
王宇回应,这附近的地形他早已经熟记于心,迁徙队伍若是驻扎在此,也的确有清铃所说的隐患。
“武通镜选择在此处驻扎,有他自己的考虑,这滑玉谷狭长,迁徙队伍可以完全藏匿其中,若是选择在山林里过夜,四面八方都是破绽,在这里驻扎,只要守好队伍的头和尾,就可以不怕妖兽的侵袭,我们有大量的束卫驻扎在山脚下,那些青隐卫要悄无声息的越过束卫的防线,从两旁高山处发起袭击是极为困难的,况且有我和武通镜镇守此处,若真有什么意外,可以随时补救。”
王宇再次解释,这数十万族者的生死,他不会置若罔闻,这其中诸多的考虑,只能说给值得信任的族者听。
“…是我考虑欠缺了。”
清铃看向前方,今天是迁徙队伍行进的第一天,很多居民面露疲态,整个队伍士气不高,好在没有太多的意外发生,哪怕是第一次离家的小可,也没有太多的哭闹声。
“命玄多智,有时候也争不过命运的安排,我之前还以为边境的命界只是简单的入侵试探,如今来看,对方对青芒山据点势在必得,之前的那些计划已无多大的用处了,迫不得已选了这么一个下策…”
王宇安慰清铃,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难以顺心如意,王宇心中隐隐不安,能预见的未来,若是留守据点,这些居民十死无生,迁徙离开据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生机在哪,王宇目前还未预见。
“祭坛的传信没有回应么?”
感觉到了王宇言语里的疲惫,清铃看向对方,这个镇守一方的领卫,算无遗策的白骨境命玄者,也有被命运捉弄的一天。
“有,只是觉得古怪…我是边境领卫,碧落小集被屠戮,我有发起烽火战令的权利,事后也要上报路荒城,路荒城主的的回应极短,只有一个可字,像这种边境争端的大事,作为边境一城之主,不仅要将此次争端定性,还要回应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后来我得到消息,十方命界一同来袭,路荒城那也没有多余的回应…”
路荒城主的反应太过反常,王宇只得派遣队伍前往路荒城求援,以保万无一失。
迁徙队伍行进的很慢,六十天左右才能到达路荒城,之前的那批求援队伍中有命玄者,骑乘追风连夜赶路,顺利的话,最多五天就可以到达路荒城附近,途中若是能遇到拥战者这样的组织,还能更早一些得到支援。
“他们不知道此事吧?”
清铃问道,她一向清冷,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不由得更加沉重,这可是数十万族者的性命!
“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了,哪怕我在此处,估计也有不少居民会情绪崩溃失去控制,普通族者想要单独到达路荒城,希望极其渺茫…若是情绪失控在山林里迷失,会更加危险,束卫们也不知道此事,他们虽然经过训练,可毕竟只是普通族者,我不想影响他们的士气。”
王宇操控命元笼罩在周围,他和清铃的谈话,只有他们二者可以听到。
孤立无援是他们这支队伍的真实处境,或者说,整个青芒山据点目前都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唯一可以庆幸的是,王宇早已安排束卫护送附近的小集提前转移避难,应该可以顺利到达路荒城。
“据点附近的青隐卫肯定将我们迁徙的事情上传了…那些命界会不会追杀过来?”
清铃隐隐担心,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她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就一直挥之不去。
“十方命界一同来袭,一开始的目标方向是据点,是据点里的居民的可能性并不大…命界虽然会吸食族者的血肉之躯,可这数十万居民不够这些命界分的,能让这十方命界一同行动,必然是更大的利益,至于是什么,我不确定,不过可能和青芒山有关。”
王宇也只是猜测,青芒山有很多矿藏,近些年来取之不绝,还有山上那可以屏蔽命玄者感知的迷雾,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
“据点有狂犽和夜无声守卫,他们虽为异族,十方命界未到达之前,相信他们还能守住据点,至于十方命界到达之后,他们是离开,还是叛变,就很难说了…”
王宇轻叹一声,让居民迁徙出据点,是一个很冒险的决策,他赌的是十方命界这次来袭为的是青芒山据点。
“如果真有命界追杀过来呢?到时候…如何抵挡?”
清铃小声问道,哪怕她知道王宇将附近隔绝,其他族者听不到他们二者之间的谈话,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觉得有些窒息。
“可能性很小…命界移动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若是为这些居民的血肉,结果会得不偿失,我们止水部族的金银财宝,对青羽部族而言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们两个部族虽是世仇,没有全面战争之时,很少会对普通族者大开杀戮…”
见清铃担心,王宇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捋了一遍,命界袭击迁徙队伍的可能性很小,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做这个决定,只是清铃的担忧不无道理,命界追杀迁徙队伍的可能性虽然小,可一但发生,便是灭顶之灾。
在野外,没有城墙和命玄法阵保护,普通族者会变得格外脆弱,大型野兽群,有品阶的妖兽,都会对普通族者造成致命伤害,更别说是命玄者操控的命界袭击,那是可以毁灭城墙法阵的存在,命界高达数百步,有的甚至高达千步,所过之处,山石崩毁,寸草难生。
何况对方还有两名无缺境命主,若是舍弃命界,王宇自认无法拖住对方。
“如果真有命界来追杀迁徙队伍,就要考虑队伍中,是否有命界中要寻找的族者…”
王宇若有所思,这种可能性一但发生,他哪怕是战死,也无法护这些居民周全。
“什么意思?我们这支队伍里,有命界要寻找的族者?”
清铃看向前方,赶了一天的路,队伍里的多数居民面露疲态,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是的,如果他们真的来追杀,有可能为的是林辰…你还记得我们去碧落小集的时候,那个飞行逃走的玄命境命玄者么?”
王宇提示道,如果命界真的追杀迁徙队伍,那必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在,联系之前的种种,有可能林辰就是其中的变数。
“为什么会和林辰有关?”
说到林辰,清铃声音又低了几分,哪怕这种可能性并不确定,她也必须小心翼翼。
“青羽部族擅长豢养妖兽,有的命界可以和强大的妖兽共生,也有的命界受到妖兽庇佑,那天逃走的命玄者之所以能飞行,靠的便是青穹部族共生妖兽的能力。”
传闻青穹是可以吞噬天地的妖兽,而他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就在青穹的体内。
“那个逃走的命玄者来自青穹主族,不然就是和青穹主族有莫大的关系,林辰和那个命玄者接触过,还让这个玄命境的命玄者用出了护命神羽,其中有诸多不同寻常之处…”
王宇分析道,以他的判断,当时林辰开启命玄的时间不超过三天,林辰不仅可以炼制天赐品级的金铁短刀,还拥有威力强大的玄火,他还未见过如林辰这般天赋的命玄者。
“…他很纯粹,在他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世俗的欲望,就好像没有被沾染过的白纸。”
清铃并不是命玄者,感受不到林辰的命玄的特殊之处,不过她接触过很多小可,没有一个小可像林辰那样特别。
“的确,他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韧劲,或许他可以在命玄这条路上比我走的更远。”
王宇想起林辰,对方或许还在矿洞之内,到时候十方命界围住据点,对方还能安然逃脱么?或许现在让对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命界真的来追杀迁徙队伍,我们有什么对策么?”
王宇提到林辰,清铃因此跑题了几句,她内心虽然担心林辰,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命界就像一个可以移动的据点,若是发起袭击,寻常命玄者难以抵挡,我们在边界附近安插了不少命玄者,若有异动,会有消息提前传来,到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退回据点,等待路荒城的救援到来。”
经清铃这么一提醒,命界可能追杀迁徙队伍的这个想法在王宇心里挥之不去,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都在往最糟糕的那个事态去发展。
“去路荒城的求援队伍,如果顺利,再过两天就可以见到城主,若是在途中遇到拥战者的队伍,青芒山据点遇袭的消息还可以传的更快…”
王宇看向山林深处,那些青隐卫就藏在他感知之外的地方,若不是需要守着迁徙队伍,他还真想将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有那些眼线在,青羽命界要找到迁徙队伍很容易,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此刻,距离滑玉谷五千步以外的某处山坡上,一名脸上纹着青冥藤的男子正在眺望远方,男子有些困顿,眼睛时不时的闭上,这些天来,他一直负责侦查青芒山据点的消息,好不容易等到了迁徙队伍整顿休息,他这才得以假寐一会,这名男子,正是白天吞下无涯传音木命种的留武。
留武身边坐着一肥胖男子,正是青榴命界的雾乐,和留武昏昏欲睡的状态不同,雾乐依旧精神抖擞,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这里离迁徙队伍休息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可对于白骨境巅峰的王宇来说,只要发现他们,数十息就可来到这里将他们的头颅砍下。
雾乐看了一眼身旁的留武,有些心疼,按理说,一个玄命境的命玄者没有战斗时不会如此疲惫,哪怕一个月不眠不休,也不会困的不能自主。
也许是吞噬了外来命种的原因,外来命种会和命玄者自身的血脉命种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无涯传音木恰好是极为霸道的命种。
“好在吞食无涯传音木的不是我,这种多事之际,自身行动力若是受限,生存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雾乐也在庆幸,不是他吞噬的无涯传音木,边境战争中,若不是高阶命玄者,想要在这种大规模冲突中全身而退,需要很幸运,不然的话,就要尽可能的远离危险中心,很显然,那迁徙队伍就是危险所在之地。
月辉当空,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夜晚的山林并不安静,不仅有不知名的虫鸣,还有动物的嚎叫声,有的野兽外出觅食踩断干枯的树枝,也会吓飞一群在树上栖息的飞禽。
夜晚,对于许多肉食动物而言,是很好的猎杀时刻,借着夜色掩护,猎杀者可以潜藏在黑暗之中。
一只浑身漆黑的动物正在快速奔跑,在月辉的映照下,这只动物的双眼闪着绿光,这是一只夜明兽,身高一步,体长三步,四肢修长,耐力极佳,奔跑的夜明兽正在追逐一只傍地食草兽,傍地食草兽长着一对圆乎乎的招风耳,浑身毛茸茸就像一个小圆球,傍地食草兽四肢虽然短小,可在这山林之中却极为灵活,几个闪躲,就要甩开身后的夜明兽。
傍地食草兽眼看前方有一片草丛,只要它躲进草丛里,嗅觉不佳的夜明兽就很难再发现它的身影。
后方追逐的夜明兽抬头望了一眼,它也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那片草丛,它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眼前的猎物若是再走脱,下次狩猎,体力明显下降的它,猎杀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加的低。
夜明兽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傍地食草兽察觉到了危险,更加不敢懈怠,急忙朝前冲去。
夜明兽闻到了前方飘来的血腥味,它追逐的猎物在空中一分为二,眼见要逃脱的猎物又倒下了,夜明兽还来不及心喜,它的身体整齐分成两份,上半身飞出,只留下还在朝前跃的四肢落在地上。
在离地半步高的地方,有一条极其细微的线条,上面还有血液残留,上面的血液就要凝聚成血滴落下,线条一个颤动,血液被吸收了去,这线条竟是活的!
林辰站在一棵树旁,亲眼目睹了夜明兽身体分离的场景,他命玄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双眼能看到周围物体命元的波动,哪怕如此,他也被刚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好厉害的手段…别说普通族者遇到了,哪怕是命玄者,稍不小心,就会着了道,这青羽部族的命玄者在这山林里,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林辰内心暗暗后怕,无相可以隔绝他的气息,不让他身体的命元波动外泄,让他在这山林里行走多了一份保障,可这青羽部族的命玄者的手段真的是防不胜防。
好在这一路走来,林辰一直小心翼翼。
林辰在山林也看到过青隐卫,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无相说的话是有可信度的,只是林辰遇到的青隐卫命元波动并不强烈,命玄都是有感境,至于无相这隔绝气息的能力对更高境界的命玄者有没用,林辰还不清楚。
“这些青隐卫一直尾随迁徙队伍,沿途还留下了不少致命陷阱,这些陷阱都是植物形成的,若不是我可以看到命元异常波动,恐怕早已身首异处,这些异族果真歹毒…”
林辰站在原地,经过一天的跟踪,他也发现了一些规律,青隐卫大多采用进一跟一防一的方式,一名青隐卫在前用命种探路,另一名青隐卫会跟随策应,还有一名青隐卫最后行动,会在他们行进的路线沿途布置一些陷阱。
“三名青隐卫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远,相差不过百步,若是有什么意外,彼此之间可以及时支援…我命玄开启状态下,一息可以稳定前行七十步,全力爆发的状态下,还可以更快,若不是开启了黄泉或者焦土这两路命玄,双腿没有得到强化,有感境巅峰命玄者的速度是一息移动五十步左右,只有突破到玄命境,命玄者的速度才会大幅度提升…”
林辰在心里计算着,这些青隐卫在白天的时候比较谨慎,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进一跟一防一的这种严密的行进方式,青隐卫并没有很严格执行,有时候三者会一起移动,有时候会一起停留。
“迁徙队伍停歇,本来分散的青隐卫也聚在一起休息…一个小队有三名命玄者,我如果能靠近他们百步左右而不被发现,就有很大机会将他们快速击杀……”
在这山林里,林辰若是能不使用玄火就尽量不用,无相可以隔绝他身上的气息,应该无法掩盖玄火的命元波动,好在林辰随身携带一把金铁短刀。
“我之前击杀那个青羽部族的小可,是直接牵引对方身体里的命元,和那个小可本身没有肉体上的接触…这一次,我若是要用金铁短刀击杀这三名青隐卫,金铁短刀切割血肉时的感觉一定会传导到我的手上…”
林辰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那就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将他跟踪已久的三名青隐卫击杀,可林辰一想到那身体分离的夜明兽,内心还是会有些犹豫,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林辰还未用世俗的方法杀过生,而且还是和他有相似外形的族者。
“我现在这个状态不能贸然出击,若是到了他们身前,这短暂的犹豫,会让原本的袭击变成我到他们面前送死…”
一想到自己即将和命玄者近身搏杀,林辰的心宇就跳动的有些厉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若是毒虫野兽一类的生物要袭击我的族亲,我会毫不犹豫的挡在族亲面前,挥动手中的金铁短刀,将这些可能威胁我族亲的存在全部击杀…可现在这些威胁变成了外形和我相似的族者,只不过他们是异族,为何我的心会犹豫,是因为…我内心深处告诉我,不可以同类相残么?”
林辰发觉自己若是想的不够通透,身体的气息也会跟着紊乱,行动也不如之前顺心如意。
“我就当这些青隐卫,是一群披着族者形状的毒虫猛兽,他们不仅毁坏了我的故土,屠戮了我的族亲,现在连青芒山据点的居民也不放过…”
敌对势力相遇,愤怒和仇恨会驱使杀戮,可林辰对这些素未谋面的青隐卫并不仇恨,至少眼前这些青隐卫,林辰还未看到他们作恶,哪怕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些青隐卫会暴露残忍的一面。
可林辰的内心深处,一开始就是抗拒去击杀这些和他形状相似的族者,哪怕青羽部族是异族,是敌对势力。
无相一直沉默,它在观察林辰,它从林辰的记忆中得知碧落小集被毁,林辰对青羽部族有着强烈的恨意,可林辰在面对这些素未谋面的青隐卫时,情感波动并不强烈…他恨的那个族者已经被他亲手杀了,还有两个不知身份,不知所踪。
两个部族本是敌对关系,青羽部族的命玄者已入侵到止水境内,按理说,只要是止水部族的命玄者,都可以对这些青隐卫出手,而青隐卫在面对止水部族的命玄者时,也不会丝毫手软。
林辰击杀这些青隐卫,在道义上不会受到其他族者的谴责,可林辰过不了自己内心那关,他的内心不愿意去击杀和他拥有相似外形的青隐卫,不过他改变了思路,现在他心里将这些青羽部族的命玄者当做披着族者外形的毒虫猛兽,林辰想通了这一点,杀意也跟着顺畅。
“他们只是披着族者外形的毒虫猛兽…”
林辰暗示自己不要心慌,几个呼吸过后,林辰的心宇不再像之前那般跳动的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有意识的去击杀族者,有些紧张也是正常的,不像第一次击杀的那名小可,更多的是出于愤怒,以及想要拯救我的亲父…”
林辰再次安慰自己,这一次,他的情绪恢复平稳。
“恃强凌弱者也要做好被更强者击杀的准备…”
这是命玄者的生存法则,林辰内心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能再用以前世俗的想法约束自己,现在的他,面对的是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
林辰决心已定,缓慢朝着青隐卫休息的地方靠近,一个有感境命玄者可以随意感知方圆百步的动静,不过林辰佩戴着无相,无相可以隔绝他身上的气息以及命元波动,林辰行走时踏在地面上的动静也一并消失了。
现在,这些青隐卫若是要发现林辰,就是双眼看到林辰,可有感境的命玄者在未开启天庭路命玄时,双眼能得到的强化有限,在黑夜中,有感境的命玄者的视力只比普通族者好一些,甚至不如夜明兽这样在黑夜中的掠食动物。
林辰命玄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前方十步远的地面上布满了细小的丝线,细小丝线呈放射状朝着周围扩散,有的丝线连接在附近的树干或者草地上,阻碍地面,更多的丝线挂在树枝上,互相连接形成了一个个悬空的网,这些丝线彼此缠绕,和周围的树木连接形成了一个三步高的圆形闭环,闭环有数百步宽广,那三名青隐卫就躲藏在这个闭环内。
林辰无法感知到这些丝线上的命元波动,好在他双眼命玄开启,可以看到丝线上命元密集,正是让夜明兽身体的分离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