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皓颓然地趴在地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像破碎了一样。</p>
但是他依旧咬着牙,慢慢地爬起来转过身去,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盯着梁忍冬,语气嘲讽地道:“梁忍冬,你以为你娶了夏晴深,她就属于你了吗?我告诉你,她即使嫁给了你,但是,她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你,因为,她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景之皓一个人……”</p>
他的话音还没落,梁忍冬抬脚踹在他的胸口上。</p>
景之皓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顿时被他踢得朝后飞了出去,跌落到马路下面的土坡上,又从土坡上一直滚落到河岸边的土地上。</p>
他仰头躺在地上,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胸口里面灼痛难耐,澎湃的气血一阵阵翻涌,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只是,苍白的唇边却依旧缓缓溢出鲜红的血丝。</p>
梁忍冬缓缓走过去,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景之皓,然后慢慢蹲下身去。</p>
眼神冷漠地盯着景之皓,右手熟稔地把玩着那把小手枪,小手枪在他掌心灵巧地翻飞旋转。</p>
他语气淡淡地道:“枪不错,只可惜跟错了主人,在好人手里,它便是伸张正义的利器,可若是落在你这样的败类手里,它就只能沦落成为虎作伥的帮凶。”</p>
话音落下,就见他两手握着手枪飞快地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双手摊开,那只精致的银色手枪,竟然眨眼间变作了一堆散落的零件。</p>
梁忍冬双手缓缓倾斜,那些零件便从他的掌心掉落在地,他轻轻地拍了拍手,漆黑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地上的景之皓,神情淡漠地道:“景之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动夏晴深一丝一毫,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你记住,她既然嫁给了我,这辈子就只能是我梁忍冬的女人,至于她的心里有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整个人都属于我,至于她的心,终有一天也会属于我,所以,你可以死心了。”</p>
说完这些话,梁忍冬冷冷地盯了景之皓一眼,然后站起身朝来路大步走去。</p>
景之皓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挣扎着坐起身,看向不远处大步而去的男人背影,眼底射出一道狠戾的光芒。</p>
在地上坐稳,眼神盯着地上那一堆散乱的零件,景之皓勾唇冷笑。</p>
伸手从左腿的裤腿里,再次摸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银色小手枪。</p>
缓缓举起,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不远处那个高大雄健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p>
——</p>
夏晴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爬下床,下楼去餐厅的冰箱里拿了灌可乐。</p>
揭开拉环猛喝了几口,然后拿着可乐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把自己蜷缩在宽大的藤椅里,抱着可乐,望着窗外夜空上那轮孤独的明月。</p>
她没有开灯,银色的月光如水般温柔地包裹着她,好似妈妈的怀抱,让她缭乱的心绪渐渐地安静下来。</p>
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觉得恍若隔世一般不真实,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再回来,以前许多放不下的心结,如今竟好似全都解开了,消散了。</p>
在历经生死的那一刻,她心里觉得最亏欠最放不下的,竟然是梁忍冬。</p>
四年后与他重逢,正是她茫然无助的时候,她求他娶她,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他却毫不犹豫的同意。</p>
婚后,面对她的淡漠疏离,他好似浑然不觉,对她百般照顾,体贴周到,逗她说笑,为她开怀。</p>
今天,在她伤心欲绝躲到崖下的时候,又是他徒步下了断崖找到她,然后再抱着她一路爬上山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