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王家人还被钦差提前砍了头。
他们本来是能够光明正大地让秦小满去县衙更改租契的,可不知道哪里传来风声。
说章慎要升迁,会顶替王之昌的空缺。
如此一来,他们不等钦差离开荣州地界,就火急火燎地来找秦小满。
可眼见到了秦家庄子,看到肖家二公子就让他们想到了拎剑杀人的肖校尉,大家默契地谁也没敢上前,躲在荫凉地里。
看谁先忍不住,做第一个敢和秦小满摊牌的人。
“还是方兄弟做领头羊最合适,谁知这次我亲自登门去请他,他居然称病不见我。”
韦思才一脸郁闷。
“你没听说吗,方占河的书房里发现了盗信的人,是董少家的……这样一来,方占河和董少这个朋友算是做到头了。”
“方占河正忙着催董少要粮钱呢,哪有空理会咱们的事。”
李大福也是长吁短叹。
对比起方占河卖了二十万石囤粮赚了钱,他们这些捐了数万石粮破财免灾的,才更着急拿回来年的租契,弥补此时的损失。
偏偏秦小满就在眼前,他们却不敢开口得罪。
“假如能让秦小满主动提出把年限更改的事就好了。”
韦思才的话,让李大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这太阳还没落下,有些人就开始说梦话了?
“老爷,董少差人送来一封信。”
不远处突然跑来一匹矮马。
数个老爷抬头张望,看到是李家的小厮,一下子来了精神。
董少又替他们选出了一个领头羊!
“王之昌一死,我还以为董少不记得有咱们这些号人物,还是李兄有本事,能和皇商董少搭上了线。”
韦思才一番鼓吹,引来大家地争相夸赞。
昔日里挤破头想和皇商董家结识的李大福,如今手里拿着小厮送来的亲笔信,却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
换作荣州王家出事前。
他能结识上皇商,还让董少亲自给他写信,他都要去开祠祭祖。
可荣州王家出事后,他心里总有一种商人的直觉。
董继祥,他不详。
“李兄,你还等什么,董少捐了二十万石粮,数目比我们在场的加起来还要多,他比我们更着急拿下来年的再生稻定价权,把亏的捞回来。”
韦思才压低声音,期待着。
“别看董少年纪比我们小,可见识比我们多,让王之昌认错把原租契作废的事,可是他办成的。”
这话无异于让摇摆不定的李大福吃了一颗定心丸。
董继祥哪怕对荣州王家做的事不地道,但他们这么和秦小满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嘶啦。
李大福撕开信封,拆出尺长的信纸。
众人马上齐刷刷地凑过脑袋观看,等看完信纸上的主意,皆是双眼一亮。
“这个主意太损了!”
“损主意用在别人身上,你操撒子心?”
“散了散了,按照董少说的去做,不出三日,必叫秦小满主动去县衙更改租契!”
众人信心满满,赶马离去。
蹲在稻田里的川朴挠了挠脑壳。
“我没看到信上的内容,怎么向公子交差?”
管它呢。
公子那么聪明,就算不知道信上的内容,也能够有应付的办法。
……
秦家庄子。
秦小满坐在摇椅上扇着蒲扇,听到川朴的汇报,若有所思。
“钦差还没离开荣州,董继祥这么快动手,想必另有成算。”
之前的小打小闹,根本没伤到他分毫。
既然董继祥知道覆灭荣州王家是他的手笔,那么,此次动手,必定是一击毙命的杀招。
“川朴,你再去县衙跑一趟,让县令大人差师爷重新写好契约盖上印,明日好让大家把租契改了。”
“公子,你是担心那些人耍阴招?”
川朴不认为秦小满是怕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