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陆游云,陈果然带着伶雀儿往龙虎山而去,伶雀儿的行李太多了,陈果然只得花钱雇了两匹马。
一匹马驮行李,一匹马载伶雀儿,陈果然和马夫步行。
“小道士,怎么没早来一个月?龙虎山上有个什么大会,来了好多人,可热闹了!”一个马夫问道。
“我从京城来的,路途太远了赶不上!”陈果然含糊以对。
这个马夫是个三十多岁的农夫,同时也是个话唠,见陈果然愿意搭话,就和陈果然聊了起来。
这龙虎山方圆百里都是天师府的土地,马夫也是龙虎山的佃户,不过龙虎山来往游人多,马夫于是也就趁闲牵马出来揽活。
陈果然想起龙虎山的那些传闻,于是问道:“据说天师府有两个天师?大哥可知内情?”
那马夫一听这话,精神一震,先四处看看没有外人,然后再低声说道:“这事我们佃户最清楚,那年月,新天师继位后,他本家叔叔嫌他年轻坐不住大位,就把他赶下来,自己当了天师…”
“…这么多年了,本来也没人记得这事了,但是前段时间老天师的儿子被人杀了,那就好比朝廷里的太子被杀了,皇位没人继承了,所以山上乱成了一团糟。”
“…这天师之位没人继承,于是有人提出要把年轻天师请出来,保证天师府香火不绝,这一来二去,老天师自然不愿意,别看天师府说得多威严,闹这事就跟我们乡里人分家一般,尽是一地鸡毛…。”
马夫说得口沫横飞,陈果然也听了个大概,这龙虎山争权之事,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了。
这种大事听个新鲜就是了,陈果然心里并没有太多想法,两个天师争权夺利,说不上谁对谁错,就像马夫说的,人家就是一家人争家产,外人谁也插不上嘴。
走了一天,终于来到了龙虎山下,这里有个小镇,陈果然带着伶雀儿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陈果然叫醒了伶雀儿,俩人换了身干净衣服、梳理好头发后,俩人趁早上了山。
顺着石阶一直向上,一路上香客络绎不绝,龙虎山为天下道门之首,香火自然旺盛。
行到中午才到了道观,陈果然向观里的道士打听了一下路,带着伶雀儿继续向山上走去。
平日里活泼的伶雀儿此时却安静下来,远赴千里,就是到龙虎山问一下自己父亲下落,此时天师观就在眼前,多时的期盼来到眼前,却让小姑娘不再言语了。
陈果然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怜惜,轻轻拍了拍伶雀儿脑袋以做宽慰。
天师府占地极宽,长宽几乎比肩山下小镇,大门也修的十分气派。
陈果然刚走到门前,就有道人上来问询,陈果然只说是来寻凝玉道长的。
那道人礼貌地把陈果然请到旁边侧门,微笑着说道:“非是客人不够尊贵,实在是天师府大门只在皇帝诏令、祭祀请神时才打开,平日里都是走这侧门。”
陈果然心里本来也不在意这些,忙说不敢。
道人带陈果然进入天师府,这天师府传承多年,外面看着威严大气,内里却处处露出岁月的痕迹。
梁木破裂、砖石缺角、墙角苔腥,梁间蔽瓦满落灰尘,一幅灰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