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呻吟出声，他身上的蓝黑色鱼鳞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正在脱落，脱落下来的鱼鳞失去了源动力，像虾片一样卷起来，最后变成暗黑色，彻底了无生息。
他终日隐藏在鱼鳞下的粉白色皮肤在此刻得见天日，随着一声声“滴”，心电监测仪上的数字在缓慢地上升。
万妤给赫伯特简单检查了全身，“看样子是成功了，恢复几日就可以正常活动了。”赫伯特闻言坐起来，看着自己光滑白皙的肤色恍若隔世。
“欢迎加入我们，赫伯特。”望飞把早就准备好的睡袍扔给他，“你现在身上这千疮百孔的样子真是没法看，我让万研究拿点生长因子凝胶给你，早晚记得涂，有助于你恢复。”
赫伯特看起来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伤心，没一会儿他就忘却了生理的痛苦，在落地镜前频繁地欣赏自己的新身体。
晚上开饭的时候，他还没渡过这个新鲜劲，问唐汉礼要了好多各式的衣服，试过的衣服凌乱地扔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人踩了还几个黑印子。
“你差不多了吧？”唐汉礼嫌他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招人烦，“坐下来吃饭。”
“等一会啊......诶，对了，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唐汉礼做了一个绅士的手势，他决定看在赫伯特是病人的份上，再忍他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男性的衣服这么麻烦，为什么不能像万研究一样穿那种，嗯，长长的？”
“那叫裙子，裙子只有女性才能穿，懂了吗？”唐汉礼扶额，赫伯特继续追问，“为什么？”
他彻底抓狂了，“没有为什么！你话好多啊！望飞--”唐汉礼哀嚎道，“快来阻止这个碎嘴子！”
望飞对唐汉礼表示一秒钟的同情，终于有人能体会到他和赫伯特同病房的时候，被他吵得一夜无眠的感觉了。
“吃完饭你再研究吧。”望飞拉着赫伯特坐到他的位置上，今日份的晚餐是意大利面，诱人的罗勒番茄肉酱香味勾引着每个人的味蕾。
赫伯特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就要开动，在大家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他的右手倏地插进面里，五个手指像爪钩一样拎起半份面条，悠然自得地塞进他的嘴里。
一边吃一边念念有词，“嗯，真香，这个吃的叫什么？”
万妤手里拿着刀叉，石化在赫伯特的身旁，“......”
“赫伯特，你给我停下来！”她一阵狮吼，吓得赫伯特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过溢的意大利面顺着他的嘴角挂下来，弄得他的下巴满是肉酱。
万妤抽过卫生纸给他清理下巴的肉酱，然后把刀叉塞到他的手里，“人类是不用手吃饭的......印度人除外。”
望飞手拿叉子示范给他看，“你看啊，这叫叉子。”他晃了晃手里的餐具，“先用叉子叉好一部分面条，然后这样顺时针卷，把面条卷到叉子上，然后就可以吃了。”
赫伯特有样学样，使了一会叉子就用得挺溜了，他吃得吧唧吧唧地，“这个原来叫面条啊，你们人类真聪明，各种食物都能被你们做得很好吃。”
万妤纠正他，“是我们人类，你现在不也是人类吗？”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得有点落寞，“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