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三清殿有一条甬道,有扶摇直上之势。
到得一处拱门,上写四个大字‘人间仙境’。
进了拱门,竟是别有洞天。
这是龙头的顶部。
但见,三亩见方的草坪青绿平坦,名曰“道家坪”。
草坪中间有一月牙形的池子,名曰“玉清池”。
真可谓是“清清玉池盛玉浆,奇花异草淡幽香。”
草坪的尽头,两根仿若龙角的石头顶端,横搭一座八角凉亭,有仙家驭龙飞天之势。
凉亭中站着三个老人。
左一个又矮又胖,花白胡子,皱纹堆垒,穿着香灰色的衣袍,他是九级博学大师――鲁时文。
右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发黑白相间,穿着黑白相间的方格衣袍,他是九级玄学大师――易子良。
中间一个,身材高大,鹤发童颜,目光炯炯,气质出尘,穿着一袭白袍。
如瀑的白发,流泄至肩,却又千千随风微舞。
他是五神之首,也是尚武学院的主人――蓝北辰。
就听鲁时文说道:“紫气冉冉升起,有化龙之象,竟出自在三塘县方向,难道蓝老的那个清风观是福地?”
他话音刚落,易子良摇着头提出异议:“错!大错特错!你没见紫气被一团黑气包围吗?
要我说,这分明是有将星被一股力量袭扰之征兆。”
鲁时文不疑,遂问:“那这个将星是谁呢?”
易子良耸耸肩,一瞥中间这个老头,就说:“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
鲁时文瞄一眼蓝北辰,笑问:“老道,来两句?”
蓝北辰手捻那长及至胸的白胡子,微微点头道: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其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蓝北辰说的是道家天人合一的境界,而这两个人问的却是异象的征兆,根本就答非所问。
鲁时文当时就嗤声:“去去去!我可不是来听你讲道的,我问的是将星。”
易子良却一脸向往的喃喃:“真能修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也不枉此生啊!”
鲁时文听了却不以为然,他嘻笑道:“我倒是喜欢人人合一。”
此话一出,蓝北辰眉头微微一皱,却不言语。
‘人人合一’虽然也是一种境界,但从鲁时文的语气判断,却指的是一个“丛”字。
两个人一张床,就是荤话。
易子良呸的一声,不屑的说:“老学究,难怪你修不成正果,只因你为老不尊。”
再让这两个人说下去,估计会说出“愿得伺儿为道意,后堂罗帐一相亲”之类的话来。
蓝北辰一句“食也,性也,人之常情,”将两人的话给打断。
他又接着往下说: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无形之状,无象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他说的是,道是先于天地的混成之物,道是存在于万物之中的普遍法则,道是无形无象的。
两个老头虽弄不明白是何意境,但言外之意倒是听得懂,都暗自气恼:“你就说‘天机不可泄露’得了,来这么一大串有意思吗?”
两人正想数落一番老道,猛见一团白烟在老道前面冒起,便凝视不语。
白烟中现出一个穿一身青的三尺小童,背部似乎还有龟壳纹状。
小童两眼珠溜溜一转,又一躬身施礼:“师父,茶水已沏好――”
刚说到这,白烟又起,小童竟不见踪影。
只见蓝北辰右衣袖在晃动,一条乌龟尾巴露了出来,原来是变回了原形。
鲁时文不由得失笑的调侃:“驮石碑的,道行都不够,几眨眼的变身,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跟着,易子良也打趣道:“它哪里是炫耀,它是班门弄斧。”
就听,乌龟用三岁孩童的声音回怼:“两个糟老头,倚老卖老,说过多少回了,我叫静玄。”
它说着话,尾巴左摇右摇,上摆下摆,竟是示威般钻进了衣袖里。
两个老头顿时恼道:“小崽子!有种你出来!看我不把你炖了当夜宵!”
衣袖里没有声音,倒是蓝北辰转身笑着说:“诶~,何必跟它一般见识?品茶去吧。”
后面的“品茶去吧”未落地,凉亭中已不见蓝北辰的人影,只见一缕白烟在漫慢的飘散。
两老头都是一惊:“好快啊!”
易子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这就来”,竟是如风而去。
博学大师的重点放在了之乎者也上,他武学上的修为都够不上三流高手。
“何必呢?争这一时之快有何获益呢?半个时辰的山路都走了,我还会在乎这点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