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手臂中,不断传来的刺痛,时刻督促着世界的行动快一些,最终,在这两条手臂的指尖没入心脏一截后,世界不再耽搁。
双臂停止虚实往复的变化,指尖猛然间发力,试图要将这颗心脏从中间撕扯开来,一睹其内部的景观。
这颗乳白色心脏,不再如先前那般坚韧,顺着手掌刺入的缝隙,心脏外表的乳白色肉壁,被狠狠地扒开,一具充满奇异色彩的躯体,映入眼帘。
这具躯体浑身充满了一种,神秘而又暴戾的异样美感,头部被一层层倒三角模样的外骨骼所包裹,远远看着,好似一顶怪异的王冠。
除此之外,只能观察到一部分外在的明显特征,尖利的双爪,侧面还外露凸起了一排并合的骨骼尖刺,身后一条尾巴,宛若章鱼触须,不过并没有吸盘,通体光滑,并向上不断攀附,缠绕在它的身体上。
不过最醒目的特征,还是它胸前的那一个,椭圆形黝黑凹陷,周围的白色液体,掺杂着丝丝紫色纹理,像极了一杯特殊调制的饮品,此时正不断顺着胸口的凹陷,涌入这幅沉睡的躯体之中。
其余的身体部位,则尽数被不断向外翻涌的白色液体所包裹,并且隐隐有再次将躯体覆盖包裹的势态。
不远处的流光,也看到了这具躯体,可紧接着她的双眼,便传来剧烈的刺痛,同时,原本不停在脑海中咕咚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猛的一震,仿佛一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咚!”的一声巨响,流光的意志,也好似被其砸中一般,嗡的一声。
来自身体本能的预警,迫使流光缓缓低下身子,蜷缩起来,试图以此抵抗外界的刺激。
同时,被这一突如起来的情况所影响的,还有暂时寄身在,流光意识体上的于锦成。
不过说来也怪,于锦成只是单纯的察觉到了流光的意识不太稳定,并且伴随有间断性的意识模糊,其他的东西,不论是声音,意识的冲击,均没有波及到他。
见状不对的于锦成,急忙传声道,“世界先生,这女娃娃的状态不对,应该是被侵蚀了,怎么办?!”
全神贯注,集中在乳白色心脏上的世界,这才分出心思,放在身后的小拖油瓶身上。
短暂的思索后,世界说道,“看来,时间来不及了,不过也好,最后这具躯体,应该就是本体了,非常符合梦间的特点,你直接用【命匣】尝试勘破吧,【鸦之眼】也能发挥最大效用的,记住,只是勘破,不能再深入了,以免惊动它!”
于锦成听到这句话,神色凝重,以他的见识确实不太了解,眼前这个怪物的危险性,更何况,梦间意志那充满恶意的观察,也只有世界意志才能够感受到。
但从世界目前的语气,和方才的种种举动来看,不难猜出,如今的情况,对于在场的三人来讲,就是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耽搁,不然保不齐,后面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随即,于锦成定了定神,尝试在虚无之中,与外界身体中的【命匣】进行深层共鸣,这种行为,若是放在先前的虚无环境之中,难度是非常高的,因为他现在的留存,是依附在流光的意识体上。
如果真的深层调动【命匣】的能力,就会导致于锦成与流光的两种预知体系相互冲突,最后形成某些未知的,不可逆的损害。
这也是为什么,在进入虚无深处之前,于锦成会将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压制在低等阶的原因之一。
随着二者的共鸣不断加深,在外界,石室之中的那具于锦成的身体,开始不断顺着身体各处的毛孔,向外喷涌着细密的淡红色雾气,并且,由于浓度的原因,这些雾气显得无比粘稠。
短短几息之间,整间石室便被这,愈发粘稠厚重的淡红色雾气所笼罩,一股奇异的波动,自于锦成的身体中传出,在连番碰撞石室墙壁,并回弹后,在石室之中荡漾开来。
随着这股波动的反复回弹,石室之中的物品和摆设,也大多受到同化影响,在其表面,突兀的生长出一根根细密的,类似毛细血管的网状凸起,甚至,在其和周围的粘稠雾气进行相互反应后,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塑型状态,就像是几张不规则的淡红色蜘蛛网,牢牢的覆盖在上面。
同时,这反复的回弹,也穿过了二者的身体,而后,在经过这一系列的变化后,整间石室变得焕然一新,仿佛经过重新装扮一般,诡异的渗人。
随着外界石室之中的变化,虚无之中的于锦成,对于【命匣】的联系也愈渐深入起来,渐渐的二者开始进行深层次的共鸣。
这也得益于二者常年的共同生活,外加上于锦成的血脉,与【命匣】的相性极为特殊。
在于锦成短暂的深层共鸣之后,一股来自虚无的,强烈排斥感,自于锦成的意识周围涌现,并反复挤压于锦成的意识,看那架势,仿佛是虚无在说,“这里不欢迎你,偷渡客!滚出去!”
不过好在,目前毕竟是以流光的意识体为主,流光在待遇和天赋上,还是虚无的半个亲女儿,这也意味着,于锦成被赶出虚无的时间,不在于虚无的谴退力度多么强烈,而在于,流光的意识还能维持多久。
另一旁,正尽心竭力的维持现状的世界,同样也感受到了这股,来自虚无的嫌弃,再次调动一部分静滞在心脏附近的星芒,飘向后方的流光,并将她包裹在其中,一同抵御来自虚无的排斥,尽可能的争取时间,不然几个人的心血,可能就付之东流了,得不到答案不说,世界意志本身,甚至极大可能,在这次事情后,被梦间意志盯上。
就在这多方面的条件干涉下,来自虚无的排斥果然减弱了不少,但同样,流光的状态也更差了,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