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大笑:“本医从不耽误求医者,更不能误了将军的军国大事。解腻降躁药方已经给你了。”
“药方给我了?”李世勣左顾右盼,疑惑不解。
孙思邈手端茶水杯,含颌微笑。李世勣幡然醒悟,双手抱拳说:“谢大师指点,此物亦是我的常备之药,困倦时用于醒脑提神,不曾料到还有如此妙用。”
孙思邈说:“敝人常常采药于终南五台山,亦常历险太行五台山,栖居华原五台山,喜好五行相生相克辩证术。
此地之北,胡汉杂居。胡人主食兽肉,多得躁虚之症,头眩耳鸣,心悸肢麻。胡人富贵者多寻本医诊疾求药。苦茶汤,淡则清香提神。浓则苦涩,解腻消躁。消膻腥、释百毒,此药是上上之品,能使六疾不瘳。世人说,是药三分毒,唯有苦茶汤,百利而无一害。”
李世勣抱拳致敬:“世人说,药值十文,药方值万金。大师公开秘方,少了财路。苏敬,把马背驮袋中开元通宝全部留下,权作酬仪。不足之数,下次奉还。”
孙思邈笑道:“大将军小瞧咱了,举手之劳,何足掛齿。本翁平生治病救人成千上万。年将老矣,意欲把毕生积累的秘术验方,著书公示于世人,普济天下苍生。”
“大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敬佩,敬佩。”
“本翁正欲烦请将军弘扬医术,广播天下。无论贵贱贫富,华夷愚智,一视同仁,岂能见财眼开。将军事务繁忙,本翁端茶送客。”
“告辞,后会有期。”
自此,端茶送客的习俗流行于民间。
李世勣千里奔波,回到并州太原城,参军事张文瓘禀告近日军政事务。
朝庭户部特使到了之后,以并州府凭据作“飞钱”,供给商贾回洛阳官库领取开元通宝。商贾们欢呼雀跃,南方稻米丝绸麻布帛陶瓷……源源不断进入太原市肆。马匹成交量骤然增加,春天结束前,购进一两万匹马,指日可待。
李世勣召来军中医士,立刻为侦骑营将士们泡制苦茶汤,日常饮用,天天不离苦茶汤。
军医士说,茶树叶是一味调节药性的和药,往常作药引子用,用量较少,故而存货很少。整个太原城也没有多少存货,仅能够侦骑营百号人喝几天功夫。
嗨,烧饼枕头还能饿死人。知会今日起程去洛阳的商贾,买尽洛阳城所有医士药铺内的茶树叶。不出几天,茶树叶到了太原城。
侦骑营将士为单一吃羊肉而叫苦连天。喝了苦茶叶水,胃肠舒适,口齿清爽,精神饱满。首批学会突厥人日常口语的人,即将准备去认识大草原,与草原人交朋友。
洛阳城医士药铺被买光茶树叶,赶紧向江表来的商贾预定进购茶树叶。
吃羊肉,喝苦茶汤,解腻消躁,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北边来的马贩们首次品尝,不喝不知道,喝了真美妙。带点苦茶叶回大草原,送给那些牧户们尝一尝。哎呀呀,真是神了,这么好的口感,苦后余清香。
牧民白天在外忙碌,傍晚煮饮苦茶汤,喝茶叶汤精神亢奋,夜里在毡房里睡不着觉。怎么办呀?那好办,与女人玩玩浪漫消魂快乐事,多美妙的生活啊。
南方来人贩买牛马,必须要带点茶树叶,给主人家作进见礼。
时长日久,茶叶为礼,茶礼,茶礼,风行南北东西。
……注:唐朝文人陆羽著书《茶经》记载:【茶……滂时浸俗,盛于国朝。……徐英公勣。】
李世勣原名徐懋功,爵封英国公,故而《茶经》文中称:【徐英公勣】。根据《茶经》论定,李世勣为推广普及茶叶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