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勣领将军们观察地势。白道无道,道口无口。这里是交错高差的一道道浅山沟。
李孟尝说:“是否在白道口布阵,阻敌北进?”
李世勣摇摇头说:“不行,在道口扎营布阵,必定有生死拼命一战。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拼实力邀功请赏,不能干。给并州子弟兵留下活路。南出平川地扎营。”
“这样就堵不往突厥主力军了。”
“白道北方阴山平川,有几万留守牧户。南边颉利可汗已经集结的人马有十万之众。凭咱并州兵死守白道口,南北夹击,没有遁退之路。深入敌境,不要期求大胜全胜,敌强我弱,保存实力就是胜利。”
策马南出平川地,跑了一大圈。选一处枯杂草多的凹地,在凹地一侧扎大营。
按周代井田制,布囲型九宫八阵大营,外侧挖沟取土,筑堤竖栅栏。在低凹地挖井取水。
李世勣召集统军将军们会议。大唐开国以来,第一次远征深入敌后腹地。异国他乡,野无人烟,夜晚来临,广袤荒野,万籁俱寂。将士们如何克服恐惧心态?
诸位将军倡导:战场呼号,壮胆生威。
李世勣领各府统军将军巡查各营,高呼:大唐先锋,舍我其谁!
大唐先锋,舍我其谁!
呼号声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宁静的荒野,突发雄壮的呼号。第一批远离祖国,初入他国异境的万名将士,群情激荡斗志昂扬。
诸位将军巡营完毕,再回中军大帐商议明天的大战。大唐立国后,首次远征塞外,将士们兴奋又紧张。有些将士心有畏惧,这不奇怪。
第一次吗?畏惧不可避。男子汉第一夜洞房花烛,见了新娘怎么办,也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众位将军议论得开怀畅笑,一扫畏惧心情。李世勣说:“阵法战术,历练三年,无需多说。要反复向将士提示,团队协作,团校尉与队正,队正与伙长,伙长与士兵。要心灵相应,官兵契合。
本都督要求各团校尉,把每一个士兵都要带回故乡。
先人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不对!此话不对。
本都督不赞同这种消沉无奈之言!打战伤亡,不可避免。让战俘战马驮着胜利者的伤残将士,一个不落下,全部荣归故乡。为家人争光!为族人争光!
明天大战恶战,需要是团队协作,团结就是胜利,团队协作减少伤亡。绝不能个人邀功冒进。”
各府将军们信心百倍,群情激昂,迎接明天的大战。
张公瑾所领的代州兵,高甑生所领并州兵,在几百里广瀚荒野收捕敌俘牧户。阻止牧户集结成军,也非容易的事。
每家牧户有一个儿子质押于小酋长帐下为奴,小酋长亦有儿子质押于大酋长。大酋长亦有儿子宿卫于可汗牙帐。草原上的牧户不得不忠于主人,虽说散居各处,一声号令,随时集结成军。
颉利可汗召集人马,就近大部份牧户都已聚集。侦骑报告,南方有张公瑾代州兵收捕牧户。东方有高甑生领并州兵收捕牧户。
颉利可汗对东方南方的援兵失去希望,传令骑兵一分为二,一部防御土城子李靖所部唐军,另一部为前锋向北开路,掩护高轮大车队与羊群向北迁移。
北方来报:并州都督李世勣领兵堵在前方。
“啊?”颉利可汗吃惊又大怒,咬牙切齿大骂:“瓦岗贼头徐懋功,阴谋诡秘抄后路,偷偷摸摸来草原,万马撒蹄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