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戎寨内的宋军民听到这样的声音,立刻行动起来,一队队宋军登上城头,立刻开始增强防御。不多时,斥候来报:“报!宋军主力已经抵达五里之外!”“阵列如何?”一边的副官说道:“回禀将军,前锋阵列已经完毕,左翼也完成了,右翼还差一盏茶的时间。”往利容安登上山坡,一眼望去,三万大军列在雪原上。前军是重甲兵团。他们已经列队整齐,在那个区域形成一片凝聚的钢铁。至于西夏人的铁骑兵,则隐藏在山坡后面。此时,宋军大军也已经逼近威戎寨。刘锡命全军停下,开始披甲。虽然天寒地冻,但宋军行动也非常迅速,很快也陈列开军阵。王甫说道:“斥候刚刚传来消息,西夏人已经列阵以待,并且西夏人的前锋营中似乎有不少铁甲重兵,看来之前的传闻非虚,西贼这两年装备了一批精锐。”刘锡说道:“西贼这些年屡次败于我军之手,何足惧哉!”“不可轻敌,西贼必然还有骑兵隐藏,会在关键时刻派上战场。”“骑兵遇到我步人甲,也未必能破阵!”王甫说道:“刘副总管,不要急着决战,刘帅是安排我们造声势,吸引更多西贼主力前来。”刘锡则说道:“我军只需要击鼓、呐喊,威戎寨内的友军必然一呼百应,出城夹击西贼!”“但是……”“前线军情千变万化,不可循规蹈矩!”刘锡否定了王甫的提议,“西贼以为我们不敢动手,现在正是打西贼一个措手不及的绝佳时期!”王甫也没有再反对,他绝对刘锡说得也有道理。刘锡骑上马,大声喝道:“列阵!击鼓!号角!”宋军号角声响起来,一列列铁甲步兵军团开始列队。风雪从耳边呼啸而过,小伙子们口吐着白气,脸冻得通红,但是神色肃然,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秦人耐苦战,这些都是在陕西当地招募的良家子弟。他们在军中不仅仅训练,还读书、写字,每一个人都有坚韧的性格,经受了良好的爱国教育。此时,威戎寨城头的宋军已经看到飘扬在风雪中的军旗。不多时,威戎寨的都虞候张谦跑到城头来。“是援军来了!”参军李非说道:“是要交战了!”张谦转身喊道:“通知下去,全军集结,随时响应城外援军,定要打西贼一个措手不及!”“全军集结!”“全军集结!”威戎寨内的鼓声响起来。正在屋内烤火的民众,探出头来。街头的老汉冲进家里,把自己的刀找出来:“要打仗了!”一排排禁军拿着武器,整整齐齐从外面走过,到城门口去集合。号角声飘荡在城上,普通民众也走了出来。有的人神色凝重,有的人焦虑难安。小孩抱着自己的父母,老人不舍地握着自己孩子的手,正在述说着什么。越来越多人走出来,气氛紧张、迷茫。“援军来了!”有人在大街上大声喊着。过了一会儿,人群才激动起来。城内的准备进入稳定中。此时,宋军大军压境的消息传到了城西的主帅营中。舒王李仁礼霍然而起,神色陡变:“宋军主力来了!”“是的!已经挺近城北!”这时,外面隐约传来山洪海啸般的呐喊,那是城北的声音。李良辅大喜:“来得正好!定让这支宋狗有去无回!”但李仁礼却焦虑起来,他叫来野辞荣,问道:“宋军不是说要上报我们的要求的吗?”野辞荣也很惊讶:“下官是亲耳听到的,绝不会有错!”“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宋军的话?”“下官一切都按照殿下的指示再说。”“那现在宋军为何突然大军压境!”李仁礼几乎是压低声音咆哮出来的,他的神色难看到极点。李良辅却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他说道:“来了就来了!来了就杀回去!宋军不愿意交出银州,那就派大军把银州强行夺回来!”“放屁!”舒王咆哮了出来,但立刻感觉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局面似乎有些失控。“已经确定宋国在东征,宋国怎敢轻易迎战?”“我说殿下,您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烦恼吗?”“为什么?”“因为书读太多了!”李良辅说道,“读书多,就容易陷入左右纠结,既然宋军来了,那就打!咱十万大军,还怕宋军?”“先派人去谈!”“谈不了了!”舒王却赶紧开始给李乾顺写信,通知李乾顺现在的情况,要做好随时从后方增援的准备。因为一旦双方真的正面作战,和平契约就荡然无存了,必然伴随着持续的作战。要为接下来的全面战争做准备!“殿下放心,现在的我军和几年前已经不一样了,宋军有铁甲,我们也有,我们还有铁甲骑兵,宋军却没有!这一战我们必胜!”李良辅如此保证着,他早就想通过这一战来一雪前耻了。不多时,城外更加浑厚的号角声也响起来了,飘荡在漫天飞雪的上空,如同海浪滚涌在山峦之间。夏军的前锋开始浩浩荡荡向前推进,无数脚步声响起。旌旗在风雪中肆意地飞舞,仿佛一大片云层。云层下面,是无数披着铁甲的大军,刀枪如林,杀气森森。宋军的前军也开始往前推进,那惊人一致的脚步声,震得地面似乎在颤抖。前锋是最精锐的部队,冷兵器时代往往前锋起到很大的作用。前锋如果作战不利,将会引发大恐慌。双方显然都将最能打的安排在了最前面。双方都没有派遣谈判的代表,也没有用弓箭,因为双方都派出了铁甲步兵,用弓箭无疑是在浪费箭矢,浪费战机。并且双方都非常有默契地开始加速。先是正常地行走,等距离到几百米,开始小步慢跑,再开始加速,直到匀速。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了。那长长的一条铁甲军团横陈在眼前,如同一片钢铁洪流朝自己排山倒海一样扑来。然而,此时所有人的大脑瞬间空白了,无数的喊杀声骤然消失,只剩下风雪的声音。最前面的一只手举着盾牌,一只手提着斧头。二十米、十米、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