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韩铎嘲笑得更加放肆:“一万大军,全军覆没!银州有多少禁军?三万?”孙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我再告诉你,现在西夏已经征集三十万大军,准备包围银州,你们宋国正在东征,敢问赵官家敢与西夏人全面作战吗?”“送客!”“不必送,我自己走。”韩铎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孙傅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朝前面跑去。韩铎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还来不及转身,孙傅一脚踹在他后背上,将韩铎踹飞了出去。“去死吧!你个直娘贼!”韩铎周围的护卫就要动手,周围孙傅的护卫一拥而上。这里毕竟是宋国使馆,人数占优势,韩铎的人也不敢乱动。被踹趴在地上的韩铎爬起来,手磨破了皮,连脸和鼻子都在地上摩擦出一块伤。他愤怒地说道:“这就是宋国的气度?”“呀!我怎么把您给踹倒了!”孙傅立刻一脸抱歉的样子,真他妈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最近我这里有个家丁扫地偷懒,我是准备教训他的,没有看到您刚好在这里,对不住,对不住!”“你胡说八道!”“对不住!对不住啊!”韩铎脸上白一块青一块,怒吼道:“你们等着!宋国东线和西线同时开战,你还敢殴打我大金国的使者,这是宣战,我立刻写信回去,我大金天兵从河北南下,绝不绕你们!”韩铎出身北地韩家,韩家乃是一百多年传承的汉人家族,自然不会跟孙傅一般见识。但是我们的孙傅同学显然还不解恨,踹完韩铎后,立刻跑去要见夏主李乾顺。李乾顺一听是孙傅来了,连忙称病表示不太方便。毕竟人要脸树要皮,李乾顺前些日还跟孙傅说两国交好,转眼就尼玛发兵了。结果孙傅在王宫门口,放声大骂李乾顺卑鄙无耻不要脸不要皮生孩子没屁眼全家吃菜没盐……总之,该用的词都用了。神奇的是,王宫的护卫,就这样看着这位宋使在这里大放厥词,并不阻拦,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一是护卫听不懂孙傅的语言,二是他们也接到了命令,不要为难宋使。李乾顺:这老流氓要发疯就让他发去吧,反正丢的是大宋的脸。十一月初十,一份完整的军报放在了刘锜的桌案上。这份军报既有捷报,也有丧报。捷报是击溃了围困威戎寨的十万西夏大军,杀敌四万,俘虏一万人。还有五万人在混乱中溃散逃走。丧报是刘锡部的一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得知自己的兄长刘锡战死,刘锜心中悲痛万分。这时,下面的人进来说道:“刘帅,王总参军回来了。”“王甫?”“是的。”“快带进来!”王甫走进来,和刚出征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全身是血,蓬头垢面,面色苍白,颓然憔悴。他是被人搀扶进来的,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完了。刘锜让人给他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我……我有罪……”王甫干涸的眼角似乎又渗出了一滴眼泪,但面部却扭曲地笑了起来,“刘帅,我有罪……”刘锜也没有急着询问,而是让人去煮了热茶给王甫,过了好一会儿,王甫的情绪似乎慢慢恢复了一些。他麻木地述说着前些天威戎寨之战。当他说到被西夏人的骑兵突击,全军被从后面分割,引起大恐慌的时候,表情再一次扭曲了起来。八壹中文网然后,他跪在地上,开始大喊:“我有罪!我有罪!”外面的人都隐约能听到他那绝望的声音。“带他下去,请一个郎中照顾他,通知军督司,问完话后,送回京城吧。”“是!”人出去后,刘锜的平静之下,心头也涌起一股悲伤。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战死了多少人,说是全军覆没,应该还会有些人逃散了。而刘锡之死,已经确定无疑。很快,他召集了经略司的诸多官员和武将一起商讨。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刘锡要为这次兵败负责。作为惩罚,刘锜撤掉了刘锡的职位和俸禄。至于刘锡之前的军功荣耀,那不在刘锜的权责范围内,而是归军督司这条线主管。随后,刘锜在向赵官家写捷报和丧报的时候,将威戎寨兵败的主责,拦到了自己的头上。他认为虽然是刘锡急功近利,骄兵必败,但同时也是自己用人不当,自己这个主帅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向赵官家写奏札的同时,也给长安的张浚写了一份,并且请示了下一步的指示。十一月十一日,高丽,西京。妙清刚召集西京所有名门望族商议完接下来高丽国的国策。他们认为,金富轼的溃败,意识着开京贵族对高丽国权力掌控的全面瓦解。高丽国主王楷需要新的辅佐者。而妙清显然十分乐意站出来,成为王楷的宰府大臣。甚至连为王楷迁都西京的计划都商议好了。这时,下面的人进来说道:“外面有人自称是金国使者,想要求见您。”“金国使者?”妙清愣了一下,看着一边的柳旵和赵匡。“最好是见一见。”柳旵说道,“金国是金富轼的靠山,现在金富轼兵败,金国未必得到了消息,但我们却可以了解金人的想法。”妙清点了点头。不多时,金使时渐进来了。时渐表现得很傲慢,他没有行礼,而是直言不讳地说道:“听闻贵国被宋国征伐?”“敢问阁下是?”“我乃大金知枢密院事时立爱之子时渐。”他一报名字,众人立刻有些诧异。时立爱在辽国时期便颇有名望,后来伐宋有功,逐渐受到重用,去年升任知枢密院事,协助统管军政事务。“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要事?”“我方才问了,听闻贵国被宋国征伐?”妙清说道:“我朝奸臣欺上瞒下,天朝王师前来拨乱反正,算不得征伐。”“此言非也。”时渐说道,“贵国已经臣属于我大金,便是我大金之附属国,如今贵国被宋国征讨,便是破坏了大金与贵国之间定下来的礼制,作为宗主国,大金自然要询问,尔等也有必要如实说来。”柳旵说道:“金富轼戕害大宋使者,颠倒黑白,倒行逆施,莫非是你金国唆使?”“休得乱言!”时渐冷哼道。“敢问我哪句说错了?”时渐却不回答他,而是说道:“宋国发了多少人马,你们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