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徐骁轻轻叹了一口气:“司马,义父本不想和你讨论当年恩恩怨怨,想听你的真心话,可是你依旧藏藏掖掖,那么义父就和你聊一聊,当年徐家军军士声势最盛不假,连年征战,连下城池百余座,徐家铁骑所到之处没有攻克不了的城池,没有打不胜的仗,但是我徐骁毕竟是一介匹夫,举国气运尽数在赵家,这里的气运可不是虚无缥缈的道家一说,而是确确实实的民心所向,徐家军在征战,看重武将,赵家已经开始重视读书人,潘春伟和陈贤便是明证,归根结底,武人打天下,读书人才是天下的种子,才是江山社稷的脊梁,而徐家军只有一个智力上佳品性一般的范立拿得出手。此外,朝廷还减免赋税,休养生息,即使前线吃紧,也从不强行征收民粮,以前百姓对征税徭役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当年却是有不少白发父母送儿孙入伍。这就是为什么对赵家感官极差,对夏侯冷嘲热讽的范立特意劝说我万万不要自立为王的原因。”</p>
站在一旁赵乾微微点头,一时间走神,徐骁所言一点都不假。若是当年徐家自立为王,前期打仗必定节节胜利,势如破竹,但是这种持续性胜利必须持续到。而且要全面胜利,直到彻底攻下上京城,若是有一场小范围内的局部战斗失败。那么徐家军随后的战斗就必将面临极其困难的场景。穿越前,抗日战争之后的解放战争就是明证,军队战斗力和战略方针已经成为次要的因素。民心所向成了最根本决定性因素。</p>
趁着赵乾走神瞬间,林婉儿抓住机会,一脚踹在赵乾的脚面上,狠狠咬了赵乾一口,回头就是一顿鄙视加嫌弃的冷哼。</p>
“司马,你还说到赵家如何忘恩负义,处处针对西凉,此话不假,但是义父却认为为君之道在于制衡,无论历朝历代。何人为君,都不应该大权在握,一言九鼎,但是制衡之术必不可少,无论当今天子如何打压西凉,不过都是权衡治理。都是至于寒不寒心,义父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一点都不。除去和皇帝早年相识的情谊,义父看到当今天子的所作所为,心中甚为欣慰。相反若是皇帝给西凉大开方便之门,不在漕运之上动手脚,义父反而心中不平,说不定背后就是见不得光的雷霆一击。”徐骁缓缓的说道。心中颇有感慨,看看怀中的徐云枫,瞧一瞧身前的宝玉,多有安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看着可悲又可怜。可是平心而论,我徐骁能封王西凉,无疾而终,老死在西凉,比惨死雪藏可要好上很多。司马,你也可以说赵家不敢对当年的徐家军如何如何,可是义父要说当时朝廷庙堂之上有一群人巴不得打一仗,一下解除了徐家军这头雄狮,一绝永患,他人不敢说,潘春伟是想过的,陈贤也肯定是想过的,他们还想过这一仗必定又是生灵涂炭,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万年牢固,长痛不如短痛,是当今天子力排众议,选择不打,任由徐家军变成了西凉军。扪心二问,换做义父来做,很难有胸襟容忍一支人数在十万之上的军队在自己的江山之上耀武扬威。传统观念之上,勤勉理政爱民如子心系苍生就是一位好皇帝,可是当今陛下不在传统之内,他在寻求一种制度之上的突破,这些我看不懂,但是身在上京城的范立看得懂,所以当今陛下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位好皇帝。”</p>
陛下和徐骁向来不对付,这在整个大魏国都是街头巷议的事情,可是在今天,徐骁给了陛下极高的评价,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位好皇帝。</p>
听完徐骁的话,司马尺双手攥拳,缓缓闭上眼睛,下一刻,又缓缓睁开眼睛:“义父所言,句句在理,可是,那又如何?雪拥关事变中已经伤亡小万人,西凉和朝廷已经死结,唯有你死我亡才能解开此结。再加上镇北军裁军,我西凉增军,既然殿下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我司马尺就暂且越俎代庖出兵中原,一举夺下中原,让天下尽数归我西凉,若是不敌中原,我西凉败了,骂名我司马尺来背,若是胜了,义父,是开国太祖,殿下,是太宗,司马其后,岂不快哉?到时,司马尺必定另礼部从新编纂史书,捋清这是非曲直黑白世道”</p>
徐骁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他一直希望司马尺能够敞开心扉,但是到了今日,他还是躲躲藏藏,不尽真言。</p>
林婉儿不耐烦的跳了出来,指着司马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人怎么不开窍呢,打打杀杀,争名夺利,有意思吗?哼,一点意思都没有。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也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一人。”然后她退了半步,挥挥手:“老白,魏大哥,我们有绝对优势,你们上,给我将司马尺打成猪头。”</p>
虽然李慕白和魏松受了伤,但是两位武功高绝的高手自然不怕司马尺,可是两人心中都有一些疑虑,心想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p>
司马尺浑然不惧,微微冷哼一声,盯着林婉儿:“婉儿姑娘,司马看不懂你,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烂漫,还是蠢笨愚傻,为了今天,司马已经准备多时,难道就不会留些后手吗?”</p>
林婉儿也是冷哼一声,扳着赵乾的肩膀,跳着脚回道:“废话,本姑娘如此冰雪聪明,和蠢笨愚傻绝缘,当然是天真烂漫。后手?哼,尽管将你后手拿出来,本姑娘还不信邪了,你留一手,破你一手,留两手,破你两手,直到你心悦诚服,磕头求饶。”她十分自信李慕白和魏松的武功,不怕你有后手,就怕你后手不够塞牙缝的。</p>
正耀武扬威的说着,林婉儿突然乖乖闭上了嘴巴,在司马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披甲士卒,手中兵器泛着寒光,虽然穿着和铁浮屠一样的黑甲,但是气势完全不同,少了一些厚稳和嗜血,多了一丝狂躁和杀戮。</p>
黑压压的一片黑甲士卒涌入西凉王府,如同洪水猛兽,西凉王府是西凉圣地,很多人进了王府浑身发颤,不但造次,但是这群披甲士卒没有太多的顾忌,只是看到王府内的富丽堂皇,眼中流露出一丝艳羡和狂热,恨不得下一刻就将那些值钱的物件统统揣进怀中。</p>
司马尺轻轻举起一只手,黑压压的士卒集体站定,脸上再也没有炽热,反而气势恢宏,纪律严明:“义父威名镇华夏,中原之处无不畏惧义父神威,西凉之地更是将义父判若神明,即使司马尺的亲信也不敢太过造次,西胡更是闻风丧胆。所以司马尺特意从偏僻南疆引来这么一群蛮族军队,他们多年和外界隔绝,不闻天下大势,不知王爷将军,所懂不多,但是悍不畏死,所以心中无畏惧,也最是能下死手”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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