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连连点头,道:“果然是老师,真是高明!”
唐三淡然止住他,道:“所以,就看千仞雪愿不愿意弃帅保车了。她不比光正此前是个隐世之人,而是在天斗罪行累累,若清算起来必属首恶,恐怕也该有这个动机吧。”
雪崩听了后半句,不由脸色微变:“这份仇恨固然不敢忘,可若真说出来,对皇室维新,也十分不利啊。”
唐三安抚道:“这又不是对外人说,而是对她说罢了。这不需要公开,只要利剑悬在她头上就行了,不是么?”
雪崩这才稍稍安定些;两人又晤谈些许,唐三也就回到唐门在此的驻地,找来泰坦,命他去和千仞雪说此事。
泰坦愣了一会,道:“这……现在是比赛期间,若去说这等事,岂不显得格局狭隘了。”
唐三笑道:“这是天下最大的事,比较起来,魂师大赛算得了什么?选你去,正是因为知道你最为忠诚,对武魂殿,也最能斗争。”
泰坦听了主子夸奖,不禁飘飘然起来,仿佛自己真是大战武魂殿的英雄了。带着唐门的令牌与唐三的信物,便向武魂殿大殿而去。
护殿骑士见他带着这般重要之物,便也放他进去了。
一进大殿,宝座上却空无一人;兜兜转转到后院,才见得千仞雪正在一间素净的办公室里伏案批公文。
千仞雪自然知道是泰坦了,却不理会;泰坦憋不住,直接推门进去,喊声:“千仞雪!”
这下,千仞雪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你来何事?”
泰坦被天使家族传人那充满了高洁与威严的眼眸一看,竟也是吓得一惊;继而想起有唐三为自己撑腰,胆儿才又壮了起来,可还是不敢直接说审判的事,而是带着讥讽说:“听说你们战队上次面对昊天宗,又用了什么秘术,才赢下比赛,真是武魂殿的做派!”
千仞雪冷笑道:“只许昊天宗融合、炸环,不许别人爆种?再说了,就算你是昊天宗几十年的老奴,现在也是唐门的人,今天带着唐门令牌给昊天宗打抱不平,是想脚踏两只船么?”
泰坦听了又有些心慌,顿了顿,咽了口口水,思索了片刻才开腔道:“我是唐门的人……但昊天宗的过往也不能忘。是啊,过往不能忘!我们可不会忘记你们武魂殿欺压魂师、鱼肉大陆的罪行,总有一天,要进行审判。”
“审判?”千仞雪不敢相信对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泰坦梗着脖子道:“是的,审判!你先是祸乱天斗,随后又成为武魂帝国顽军的精神支柱,之后还参与了弑杀门主的罪行,可谓是首恶要犯了。如果怙恶不悛,那么必定被清算;如果态度良好,那么还——”
千仞雪打断了他,因为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眼眸中仿佛也带着金色的火焰,声音都微微发颤:“审判?可笑!谁来审判?唐三的私仇,能做判官么?昊天宗、唐门,这些魂师里一姓的家门,有什么资格来审判对所有魂师敞开的武魂殿?杀戮建立起来的两个帝国,有什么资格来审判魂师们的圣地?”
泰坦道:“千仞雪小姐,你既然做得出那些事,那么就不要一提起来就破防;而且你也不用急,毕竟我们还可以谈——”
他想说“谈条件”,但千仞雪又一次打断了他。
“是啊,我做了许多事,武魂殿的许多人都做了许多事。人怎么可能没有错与罪呢?我是等待着裁决呢!但是,这裁决,乃是公义的大事,不是你们这私仇的闹剧!哼,如果光正在这里,他一定会说,‘世界历史就是世界法庭’。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们?把这一切留待世界的历史吧!”
说话间,气势随着情绪而暴涨,魂力的气息涌动,泰坦顿时觉得身上压力重了许多,不由得运转起魂力来抵挡;心中止不住的紧张:就算自己背后有唐三,谁知道武魂殿这些毒蛇会不会遵守不斩来使的信义呢?
泰坦顶着额头上已然冒出的汗珠,提高音量说着:“我劝你想想清楚,不要辜负了我们门主对你的恩情啊!”一边脚步往外走了。回头却只看到千仞雪又坐了回去,继续平静地批阅着如山的文件。气得他在心里乱骂:“真是不知好歹的固执女人,都到今天的地步了还给罪状上加一条,哼,等着审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