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但危机来临的时候,我身边的力量越多越好。”
李心安叹道:“相比血衣堂,长安更重要!”
他们已经来到了通济坊,走进了那条熟悉的街道。
经过那座客栈,李心安缅怀似的抬头看了许久,随即笑着和那楼下打铁的铁匠打了个招呼。
铁匠瞥了他一眼,继续闷头打铁。
李心安也好不在意,笑呵呵的跳下马,去了他常去的那个小摊,找老婆婆买了两个糖饼。
这条后街虽然不算大,但人却不少,更何况这正是早市的时候,街上人流更是拥挤。
二十几匹高头大马挤进来,使得整条街道都滞涩了起来。
见街上众人都直勾勾盯着他们,慕容白实在是被看的不自在,索性如同李心安那样,牵着马步行。
“感受如何?”李心安道。
“通济坊不愧是异族居住之地,外邦人好多,街上一大半的面孔都是西域模样。”慕容白感叹道。
“李兄,你要找的西域幻术师在哪儿?”
“别急啊,前面就是了。”
李心安牵马走过尤桑尼娜的二层小楼,将“翻雪”拴在了一边。
“跟我来。”
慕容白看着李心安向一座低矮的铺子走去,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李心安掀开门帘,低头走进那间阴沉昏暗的店铺。
慕容白还未待进去,就看到门帘被人挤开,里面的客人一脸不悦,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他用剑柄挑开门帘,歪下头,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一个面色白静、留着两撇漂亮小胡子的西域男子站在柜台后面,一脸愤怒。李心安笑意吟吟的坐在西域男子面前,“白虹”插在柜台上。
身后的血衣堂弟子围了上来,慕容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他低头迈进店铺,抱着剑倚在门框上,清冷的眸子注视着那个西域男人。
男子看到慕容白进来,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难看。
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男子不简单。
“提拉,别瞎看了,我才是正主好不好。”
西域男子恶狠狠的盯着李心安,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李心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们没有异心,你的身份,你我的关系我也没有泄露,你又来做什么?”
李心安拔出“白虹”,慕容白这才看清,“白虹”剑尖上插着一株药材。
李心安拔下剑上药材的一片枯黄色的叶子,西域男子脸色一僵,突然哭丧起来:
“有话好好说,别糟践东西啊。”
“哎呦,提拉,大唐官话学的不错嘛,都会说糟践这俩字了,比我当初见你时好太多了!”
李心安轻轻搓着那株药材,阴沉着道:
“我没看错的话,这株水寒草是尤桑尼娜二位前辈养的,他们一走,你就给偷了?”
“你别血口喷人!”西域男子提拉咬牙道,“那两个南疆人根本不知道爱惜好东西,这株水寒草完全可以用来治热病,他们却用来养那些蛊虫,这用在人身上的东西怎么能用在虫子身上!”
“我不知道他们和你们发生了什么,他们急匆匆搬走的时候,我向他们要来了大多数的药材,这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你没资格毁坏,不然我去京兆府衙门告你!”
“那不至于,再把你搭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心安把水寒草扔回柜台,既是买来的,他也就不再担心尤桑尼娜的心血被盗了。
提拉忙不迭的把宝贝揣进怀里,捂的严严实实。
“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提拉沉声道:“上次帮你找乌疏郎已经是违背我们的规矩了,再帮你抓西域人,我会被杀的!”
“放心,不是让你抓人,是要请你看个东西。”李心安淡淡的道。
听到李心安这么说,提拉稍稍松了口气,瞥了一眼倚在门边上的慕容白,后者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提拉的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谁?”
“慕容白。”
“慕容白?”
“慕容白。”
“慕容白是谁?”
“你管他是谁呢!”李心安“砰”的一声把画着独角人脸像的纸盖在柜台上,骂道:
“你看不看!”
提拉凝重的道:“这次我有什么报酬?”
“西街的一间店铺,地方比你这儿大多了。”
提拉摇头拒绝,“我不想去那里,这个地方很好,而且都是老主顾,我丢不下他们。”
“少给我来这套!你一个卖壮阳药和春药的蹩脚郎中要什么老主顾,天下间那个男人不进你这门,你还在乎那仨瓜俩枣?”李心安骂道。
“问题不是这个。”提拉叹道,“我如果贸然搬到西街,会引起同伴们怀疑的。”
这一点李心安倒是没想到,他怔了怔,想着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东西是提拉想要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先欠着。”
“天下间哪儿有求人办事先欠着的道理。”
“但我没有什么药材,大唐的武学功法不能给你,唯一等值的就是就是那间店铺了。”
“谁说要以物易物了?没有适合的东西,你可以拿钱买啊。”
“你要银子?”李心安愕然。
提拉嘿嘿一笑,“谁能和钱过不去啊,要是我是个富家翁,还用学幻术进这一行?”
李心安撇撇嘴,“你要多少?”
“那得先看看你问我的东西值多少钱了。”
提拉从李心安手中抽出那一张纸,随意瞥了一眼后,神色凝重起来。
他的两只眼睛不住的上下扫着,半晌后,那张画着独角人脸像的白纸在他手中飘落到地上。
李心安皱眉,俯身把白纸捡起。
“怎么了?”
提拉叹了口气:“你是在哪个地方,见到这副画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