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整个血衣堂只有我知道。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人,也都死了。”
“白木头,没事的,当年那只是一个噩梦。”
慕容白痛苦的闭上双眼,缓缓说道:“李兄,我把你当朋友,我可以为你做不违背良心道义礼法的任何事情!我也希望,你我之间能少一些算计。”
“我知道。白木头,我欠你的。”
李心安羞愧的道:“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要不……你打我一顿,打不死就成。”
“你能不能用正常的话把意思说明白?”
慕容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的确,我需要李兄你的锤炼,但我不希望这是一场交易。”
“诚然,有些事情,慕容山庄的确需要血衣堂这样的人。我很希望血衣堂能来慕容山庄,但前提是,那是你的血衣堂。我不会带血衣堂去慕容山庄。这件事,你自己去做!”
“我不会陪你去杀杨国忠,也不会独自一人离开长安。”
慕容白转身离开,“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不得不去做这件事。记得,活着回来。万一死了,我去给你收尸!”
李心安呆呆的看着慕容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什么孽缘啊……”
……
接下来的几天,李心安每次见慕容白,都觉得有些尴尬。
虽然把话都说开了,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更亲近了才对,但两人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一个微妙距离,即使说话,也是点到为止。
两个人最近的时候,就是交手的时候。
两人明明是比拼剑术,可到最后,慕容白直接舍弃了剑,完全拳拳到肉,每次都把李心安揍成一个猪头。
李心安对此苦不堪言,剑道造诣没有半点提升,拳脚功夫倒是一日千里,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折磨的他苦不堪言。
不过,交手完毕后,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心安看着酣畅淋漓露出舒心笑容的慕容白,也是不由自主的傻笑出来。
也算是给他赔罪了……
这些日子,西域鬼佛一案的结果也出来了。
高正明,自然无罪。不仅无罪,圣人李隆基还大加封赏好声宽慰了一番。毕竟李俶给的说辞是高正明受齐元汉张英四人的牵连,受了委屈,自然要给个甜枣。
据说高正明被送进宫里的时候,还在宫里那位贵妃娘娘怀里的圣人鞋都没穿就跑到了安置高正明的宫殿,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
高正明醒来之后,闻听此事,痛哭流滴,在宫门外磕头磕了一个时辰,出来后,脸上都是血。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听得在一旁劝阻不已的高力士耳朵都起茧子了。
而作为被当做替罪羊推出来的张英、齐元汉、王清朗和周恤民四个人,下场就可怜的多了。本来他们的家人男丁要发配充军,女人消籍充奴的,好在李俶做事没那么绝,在他一通据理力争之下,圣人不知怎的,居然还龙颜大悦,放弃了对这四个人九族的惩罚,仅仅追究他们四个死人的责任。
经此一举,李俶的名望更上一层楼。
圣人对皇太孙大加封赏,命李俶协同统领吏部工部。
本来李俶已经是位极人臣,封无可封,这样的封赏实在是逾矩了。而且吏部工部是杨国忠苦心经营的地盘,圣人让李俶插足这两个地方,这是触动了杨国忠最根本的利益,按理说,他怎么也该据理力争才对。
可奇怪的是,作为李俶死对头的宰相杨国忠,对此一句话都没说。那日的朝堂上,就他最沉默。
李心安对此很是理解,圣人都下令了,他又能做什么?
当李俶派人把结果传回幽香居后,李心安在院子里沉默了许久。他点了三炷香,拉过慕容白,喝了一晚上的酒。
第二天两人日常对练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剑都有些握不稳。但偏偏都是情绪高涨,斗志昂扬,一副恨不得把对手戳死的样子。
这是几天来李心安战绩最好的一天,尽管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揍成猪头的命运,但他也成功的把慕容白的一身华贵白袍戳出了十几个透明窟窿。
“袁胜他们接了一个商州的任务,事情紧急,大清早就离开了长安。”慕容白轻声说道。
“现在,血衣堂在长安的人手几乎有一半都派了出去,剩下的,也各有各的忙,没有空闲的人手了。”
李心安躺在地上,懒洋洋的道:“挺好的,他们知道努力。四堂那边有什么情况传回来?”
目前,慕容白已经是彻底接手了血衣堂的工作,情报驾轻就熟的脱口而出:
“蛇堂那边势头最猛,你的命令传到的第一天,蛇堂就完成了二十六件杀人任务。其余三堂的任务数量,也在慢慢上涨。目前,四堂一共刺杀了二百零六人,失手七次,死亡十三人。”
“这才五天,就死了二百人……”
慕容班叹道:“若不是来了血衣堂,我还真没想到,大唐的太平盛世之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仇恨!”
“这已经算少的了。”李心安眼神迷离,“当初……”
“算了。”李心安笑道,“说这些也没意思。”
“你要不要试着干一回?”
慕容白挑挑眉,“如果真的有该杀之人,我不介意动手,比如像傅辅阁高正明那样的。不过……应该也没机会了才是。”
“白木头,说个秘密。”
“什么?”
“傅辅阁,是我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