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长安
萧玄感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屋内众人低着头,沉默不语,气氛压抑至极。
“你们……怎么了?”
李心安看到他回来,挤出一丝笑意:“萧兄回来了啊,今日可还顺利?”
“还好。”萧玄感僵硬的点点头,张头四顾,不明所以。
慕容白喟然长叹:“唉……有相如此,大唐,危矣啊。”
“嘘,国事不可言。”李心安轻嘘一声,说道:“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长吁短叹。我们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找出线索来!”
“线索是什么?”
李心安沉声道:“在通济坊,救下我和萧兄的那个黑衣人。”
萧玄感身体一震,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出声赞叹道:
“那位前辈,实力着实强大,竟能以一己之力压制着那两个人不敢动弹。”
慕容白闻听萧玄感此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微张,说道:
“难道是王可容?”
李心安缓缓点头。
叶青岚问道:“只是,这个王可容,不是说已经被处死了吗?”
“王可容的死上面写的很模糊。”李心安说道,“当时西州军被解散后,王可容被押解进京,在凉州停留了一个月之久,也是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圣人下令处死王可容。”
“换而言之,王可容是死在凉州,而不是长安。他死在不知名的士卒手中,而不是众目睽睽之下。”
萧玄感突然出声:“也就是说,他有逃跑的可能性。”
叶青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王可容本就是一品小宗师境界,区区士兵也困不住他,一旦他逃跑,看守他的人畏死而不敢上报,糊弄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李心安点点头,道:“这一点,从当时的记录来看,就能揣测出一二。根据奏折,王可容死于天宝七年九月十五,但当时负责押解他的禁军,在九月十五日之后,又无缘无故在凉州停留了十天。托辞,是连日大雨,导致道路泥泞,不得行走。”
“可凉州之地,本就干旱,一年的降雨都寥寥无几,而且当时正值九月,岂有一连十天的大雨?”
“也就是说,禁军耽误的那十天,很有可能,就是在寻找逃走的王可容!”慕容白笑道,“如此,通济坊神秘人的身份几乎是可以确定了!”
李心安倒吸一口气,愁眉紧锁:
“只是,要如何把疑似王可容的神秘人找出来呢?”
“尽管通济坊是血衣堂着重负责之地,但要想搜寻一位隐藏数年之久的一品高手,也难如登天啊。”
张权起身说道:“堂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广撒网,多捞鱼了。”
“我们在长安的兄弟,现在还有二十三个人,负责通济坊的有六个,加上我们发展的暗探,也有数十人之多。通济坊乃是鱼龙混杂之地,各方势力云集,消息灵通者也不在少数,把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找出一个王可容,还是可以办到的。”
李心安沉吟片刻,旋即赞许的看着张权:“好小子!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做,十天之内,找出王可容!”
“属下遵命!”张权沉声说道,抱拳躬身离去。
血衣堂其余众人,也窸窸窣窣的起身离开,屋子里,就剩下了李心安、慕容白、叶青岚和萧玄感四人。
“白木头,洛阳妙音坊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李心安问道。
张富春的那一条线索也需要紧锣密鼓的跟进,杀他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杨府的人。但根据慕容白的推断和邪里牙当时的监察情况来看,凶手是妙音坊的可能极大。
慕
容白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没有。上官前辈的态度很坚决——不进长安。邪里牙已经带着殿下的手术赶往洛阳了,要与她当面对质。”
提起邪里牙,叶青岚不由得冷下了脸,咬牙道:
“天众没一个好东西!他手下那四个天竺人,当时就把我堵在巷子里,拿天山冰莲做要挟。要是晚了一步,李兄可就性命难保了。”
“哦,缇锡格他们啊。”李心安唇边泛起一抹冷笑,“跳梁小丑罢了,我当时怀疑苏赫多和邪里牙有鬼,就是因为他们四个蠢货,太过张扬。当时还有一个叫鲁吉尼的和尚,在一次任务中死了,剩下的缇锡格,故作阴沉。图罗,外强中干。佛尔香,胸大无脑。巴尔戈,有勇无谋。不用去管他们。”
“胸大无脑啊……”叶青岚咂咂嘴,脑海中浮现出佛尔香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不由得一股邪火升腾起来。
“可惜当时不是时候,不然,真的要好好和那位姐姐聊聊。”
“欧呦?”李心安眉毛一挑,揶揄道:“看上她了?”
“啧啧啧……那身段,也可以说是人间极品了。”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少岁?”
叶青岚眼珠转了转,“看上去,也不过是二三十,最多四十!”
“正是女人味道最浓的时候啊……”
“佛尔香是万岁登封二年生人。”李心安一脸平静的说道,“她现在,六十了。”
屋子里响起“哼哧哼哧”的声音,萧玄感和慕容白皆是脸色古怪,尽力憋住笑意。
叶青岚宛若天塌了一般,踉踉跄跄的坐到椅子上,不敢置信的道:
“这么可能!她……她怎么如此驻颜有术!”
“采阴补阳嘛。”李心安拍打着叶青岚的肩膀,幽幽说道:“这种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叶七你这样的纯情少男了。”
叶青岚只觉得后脑勺发凉,脑海中佛尔香那妖艳的模样陡然变成了一个拄着拐棍、满口黄牙、脸皮松弛、浑身上下散发着死气的老太婆。
“我……我有点反胃……”叶青岚脸色铁青,眼角隐隐浮现出晶莹。
几人终究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