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长安
“青儿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落凤堂。”
长寿坊,安庆绪和周汴远远的站在落凤堂大门前。
“落凤堂……范彪,我的确是让青儿来找他们联络。”安庆绪皱眉道,“你找过范彪了吗?”
周汴摇了摇头:“范彪闭关了,要晚上才能破关。”
“这么说,青儿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范彪?”
“根据落凤堂门下弟子所说,青儿持着你给的令牌,在落凤堂等了一会儿。本来还好好的,可突然就变得很着急,然后就出了门,去了哪儿,就没人看到了。”
安庆绪思索道:“青儿虽然疯了点,可做事也知道大体,不会感情用事。究竟是什么,能让这丫头抛下我们离开呢?”
周汴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她的出身?”
“你是说,魔影阁?”
安庆绪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青儿的师公,魔影阁黑衣使司耿玉森,在杨国忠手下待了很长时间,不久前才因为西州军的事情,刺杀李心安之后,离奇叛逃。”
“难道是耿玉森联系青儿了?可似乎不应该吧,青儿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耿玉森啊。”
“魔影阁的人,千奇百怪,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难以理解的手段,也是正常。”周汴道。
“唉……”安庆绪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没办法确定青儿因为什么离开,先不管她了。这丫头怎么说也是个二品初位,一般来说,遇不到什么危险。”
“说起来,你们找到住处了没?”
周汴回答道:“客栈人多眼杂,要是联系我们的人,未免要暴露太多。唯一的办法,就是租一处独居别院,这样即能与别人减少交往避免暴露,二来,我们行事也方便的多。”
“好主意。”安庆绪点头赞赏道,“租到了?”
周汴面露难色:“吴乡正在和他们谈,地方有很多可供挑选,但是……我们的银子快没多少了。”
安庆绪怔了怔,哑然失笑。
“这一路上,银子的确是花了不少哈。本来以为能一直住在杨国忠府上,没想到这老小子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直接把我们赶了出来,连一点银子都不给!”
“看来,只能去找我那好大哥借了。”
“说实话,荣义郡主府是我们躲藏的最佳地址。”周汴沉声道,“大公子平时倍受冷落,没人关心他的身旁是否有外人。而且,谁能想到,刺王杀驾的凶手,就躲藏在皇城脚下呢?”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安庆绪淡淡的道,“可是我一看见安庆宗那张脸,我就恶心。”
周汴知道他们兄弟水火不容,再劝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无奈只得住嘴。
他们动身返回光禄坊,在没有找到新住处的时候,还是要寄在安庆宗屋檐下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一条街上,也有人正向着光禄坊疾驰而去。
……
荣义郡主府外。
躲藏在暗处的“天众”探子正和血衣堂弟子换班。
“诶,兄弟,情报送出去了没?”
“天众”探子问道。
血衣堂弟子回答道:“已经送去殿下府上了,我们堂主虽然醒了,但来的估计还是你们的人。”
“你们血衣堂立了那么多功劳,也该轮到我们天众建功了,不然,都要被那些新来的小瞧了。”
“新来的?你是说种先生的下属?”
“可不是?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仗着种南浔得势,把我们天众和夜叉的兄弟们都不放在眼里,也就你们血衣堂还没受他们白眼。不过……嘿,也快了。”
那名血衣堂弟子不置可否,杀手的一大准则便是少说多做。他与那人,交接完毕,便立刻抽身离开了这里。
“天众”的几个探子盯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眼皮便忍不住的打起架来。
时值下午,太阳不算毒,懒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睡意登时潮水般涌来
。
“都清醒点,大人来了!”
那几名探子问声,脑子里的倦意立时散去,急忙起身迎接。
“副统领!”
邪里牙冷冷的点了点头,旋即看着荣义郡主府的大门,问道:
“确定是有两张生面孔出了门?”
“回副统领,属下确定。”一名“天众”探子说道,“当时是属下和血衣堂的人一起监视,经过我们的反复对比,那两个人在此之前,从来没出现在郡主府,他们是凭空在里面出来的。”
“如果不是荣义郡主偷偷养的小面首,那么就可以确定,那二人与郡主驸马安庆宗有关。”
邪里牙唇边泛起得意的笑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们。”
“图罗。”
邪里牙身后,跟随他一起前来的年轻天竺僧人微笑道:
“在。”
“立即通知巴尔戈和缇锡格,让他们带人来这里埋伏。对方有着一名不逊于慕容白的剑客,我们切不可大意。”
“是。”
年轻僧人图罗微微弯腰,然后翻身上马,传信去了。
……
离得郡主府越近,安庆绪的脚步就越沉重。
说实在的,他是真不愿意再看安庆宗那张自以为是的愚蠢面孔。
转过街角,安庆绪和周汴的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
来人无声无息,连周汴都没有发现,一时间,冷汗不由得冒了出来。
这个节骨眼,正是全程搜捕刺杀李隆基凶手的时候,莫不是别人发现了?
来人用着极为低沉的嗓音说道:“别往前走了。”
安庆绪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了下去:“吴乡啊,你是不是要吓死我?”
吴乡把他们拉回来,说道:“有人监视。”
周汴眉头一挑:“什么时候?”
“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附近不正常,多了不少练家子。估计是你们离开郡主府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了。”
“对方有多少人?”安庆绪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在进入长安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吴乡回答道:“约莫五十。”
“可发现领头者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