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长安
踏着黄昏,萧玄感带着周汴默默返回了幽香居。
“你最好老实一点。”萧玄感道,“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点别的心思,我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你的脑袋。”
周汴淡淡的道:“随你便。”
幽香居内,李心安早已经得知了周汴的消息,正一脸凝重的站在大门处迎接。
二人也仅仅只有两面之缘,再次相见,彼此都很平淡。
“你为什么要见我?”李心安皱眉问道。
周汴冷冷说道:“站在门口说话,这就是血衣堂的待客之道?”
李心安微微一笑,前身让过:
“请。”
周汴也不客气,抬腿迈进大门。一旁的叶青岚见状,忍不住皱眉道:
“这家伙,怎么一点礼貌都不知道。”
“萧兄,你带他回来干什么?这可是安禄山的人!”
萧玄感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不想这样,但他说安禄山要谋反,我接着追问,剩下的他却怎么也不肯说,只说要见堂主。”
“这个人,很怪,也许他有什么隐情。”
叶青岚望着周汴的背影,微微长大了嘴:
“你说,那个吴乡当初是血衣堂安插的暗探,这个人……会不会也是?”
李心安缓缓摇头:“他不是血衣堂的人,箭士……他应该姓周。”
“周?李兄你知道他的底细?”
李心安吐出一口浊气:“应该吧,希望如我所愿。不过那样的话,还要牵扯一件血仇恩怨,会很麻烦。”
叶青岚萧玄感二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李心安说的话太隐晦了。
周汴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幽香居前院的演武场中央,回过头,看着向他走来的李心安,说道:
“把我的弓箭给我。”
李心安挑了挑眉,回头对萧玄感道:
“萧兄,把弓箭给他。”
萧玄感冷冷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周汴平静说道:“给我。”
李心安缓缓点头,那神情似乎是在说:相信我!
萧玄喊冷哼一声,将周汴的弓箭远远的扔了出去,掉落在周汴的脚边。
周汴附身下腰,拾起弓箭,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吹了一口气。随后他作射箭状,手指搭在弓弦上,对准了李心安。
“铮——”
弓弦上并没有箭,但这一发空箭,却射出一缕劲风,掠过李心安的脸庞,斩下了他的一缕头发。
萧玄感眼神冰冷,手已经按在了鬼头大刀的刀柄上。
“萧兄!”李心安猛然喝道:
“别动。”
院内的异动也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此刻演武场的四周,围满了怒目而视的血衣堂弟子。
李心安环视四周,呵斥道:“没事看什么热闹,都给我进屋!”
一声令下,血衣堂弟子们乌泱泱的来,又乌泱泱的走。
看着这一幕,周汴笑了笑:“血衣堂的人,你倒是调教的不错,唯命是从,和范阳有一拼。”
“你说安禄山要谋反,可你不是他的人吗?为什么要背叛他?”李心安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件事,咱们先放一放,我有一件恩怨,要和你处理。”周汴手指不断的拂过箭壶内的箭矢,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也是我要见你的原因。”
李心安闻言,心里已经更加坚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二品箭士,你——是神弓门的人?”
周汴的动作猛然停滞,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蕴含着冰冷的寒光:
“神弓门?这世界上,早就没有神弓门了。”
李心安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你是不是姓周?”
“难为你还记得神弓门姓什么。”周汴突然笑了起来,“不错,我是姓周。”
“周汴,是我的名字。”
“周影安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
这个答案其实并没有超出李心安的预料,只是他疑惑的是,周影安据说没有子嗣,那么他又为何要隐瞒周汴这个孙子的存在呢?
“周影安据说从未婚配,也没有子嗣,你说他是你爷爷,证据呢?”
周汴冷笑道:“我为何要给你证据?你信与不信,都改变不了我是周影安孙子的事实。”
李心安沉下脸:“周汴,我希望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当年,的确是血衣堂杀了那个神弓门的前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父亲,但请听我说,当时,死人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我明白。”周汴说道,“裴旻铸剑,是我们夺剑在先,技不如人,死的不冤。”
“那个人也不是我的父亲,我爹很早就病死了。那人是我的师傅,也是周影安的传人。”
“是吗……”李心安心中闪过一丝庆幸,既然不是周汴的父亲,那就还有的谈。
“我这次来,就是要了结当年的恩怨。”
周汴挽弓搭箭,再次对准了李心安。
“李心安,你知道吗,你的身份,在范阳早就已经是透明的了。我无时无刻不在研究着你,期待有一天可以用我的弓箭,穿透你的脑袋。”
“当时在杨府,我本可以一箭射死你。随吴乡来杀你的时候,我也可以杀死你。但我没有那么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李心安回答道:“你光明正大,想要堂堂正正的击败我,而不是暗箭伤人。”
“暗箭伤人……哈哈哈……”
周汴突然放声大笑:“别把我们箭士说的那么歹毒!论阴狠,应该是你们这些玩暗器的杀手刺客才是。”
“你有点说对了,我没有放箭,的确是想光明正大的击败你,不是不屑于暗箭伤人,而是老子不屑与你们这群杀手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