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长安
等阿保机一路向西赶过去的时候,李心安和慕容白早已不见踪影。
“查!”阿保机阴沉着脸,咬牙说道:“蒙阴河大营所有士兵都要清点,不能放过他们!”
“是。”
手下携令而去,阿保机还来不及松口气,又有人前禀告。
“大祭司,叶护出事了。”
“什么?”阿保机皱起眉头。
“我们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叶护王子倒在血泊之中,看守他的两名狼奴也被人杀了。”
“该死!”阿保机骂了一句,旋即动身赶往叶护的营帐。
叶护的帐篷外,那两名狼奴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阿保机匆匆赶来,蹲下身查看二人的死状。
“头骨碎裂,但是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先被人控制住,然后才被人以大力击杀。”
“这种武功,类似于西域佛门的大力金刚掌,契丹没有人练,大唐武林却是多有人修习。难道,是那两个人?”
阿保机起身走进叶护的帐篷,此时,叶护还是昏迷不醒,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他受的什么伤?”阿保机问道。
“回大祭司,叶护王子受的是剑伤,肋下中了一剑,伤口很深,但是所幸并无大碍。”
阿保机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叶护,他想不明白,那两个唐人为什么要杀叶护。
或者说,他们的目标,真的是叶护吗?
阿保机想不明白,但是此刻,一个念头在他心底不断升腾而起。
“那个唐人肯定是来找葛术台的,叶护也被他所伤。要是叶护死了,那么葛术台就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关系到契丹和回纥的邦交,大狼主是不会继续护着他的。”
这个念头紧紧缠绕着阿保机的思绪,看着叶护,他眼中杀机不断浮现。
“你们先下去,我在这里……”
“咳咳……”
阿保机刚刚抬起手下令众人离开,床榻上的叶护就骤然咳嗽了起来。
他面色痛苦,脸庞皱成一团,虚弱的呻吟起来。
医师抚了抚叶护的额头,又给他把了把脉,说道:
“大祭司,叶护王子没事了,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好。”
阿保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问他。”
帐篷内,闲杂人等各自散去,阿保机拎来一个胡床,坐在叶护的床榻旁边。
叶护眉头紧皱,倒吸了一口凉气,呻吟道:
“疼啊……疼……”
阿保机把手放在叶护的额头上,内力悄然灌注,片刻之后,叶护的眉头逐渐舒展,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这是……怎么了?”
“你差点死了。”阿保机淡淡的道。
叶护扫了一眼身旁的巫神教大祭司,冷笑一声,说道:
“阿保机,你下手倒是很快啊,才刚和我说完要杀我,后面就立刻动手。怎么,不等葛术台回来了吗?”
“你认为是我要杀你?”阿保机惊讶道,“我要杀你,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不是你还能是谁?”叶护怒道,“我才刚返回自己的帐篷,就有两名契丹士兵冲了进来。我背对着他们,毫无察觉,等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两名狼奴被杀了,其中一个士兵恶狠狠的拿着剑向我冲了过来。”
“穿着你们契丹人的衣服,能在军营里面肆意行凶杀人,还能杀掉两名狼奴,有这等实力,你敢说,他们不是你的人?”
“这说明不了什么。”阿保机说道,
“葛术台也穿着我们的衣服,但他不是契丹人。”
叶护愣了愣:“你是说,杀我的,是唐人?”
“蒙阴河东侧密林,有我们二十三名狼奴把守,但就在不久前,那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阿保机说道,“伤亡了近二十人。”
“大唐的高手潜入到这里了?”叶护愕然道,“他们是怎么绕过重重封锁,抵达蒙阴河大营的。”
“这一点还不知道。”阿保机叹了口气,“他们是来找葛术台的。”
这家伙怎么知道……叶护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那二人擦肩而过。”阿保机眼神阴冷,紧紧握着拳头,“其中一个人的脸,在我抓回葛术台的那天晚上我见到过。”
“那你们还真是不解之缘。”叶护悄悄抹了把冷汗,暗暗说道:
“幸亏阿保机当时没反应过来,不然一切就都完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跑出去了没有。”
阿保机说道:“叶护,他们怎么会找到你这里?”
“我怎么知道。”叶护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甚至都没看清楚他们的脸。”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阿保机决定也不再多待,扔下一句“你好好修养”,便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叶护突然叫住了阿保机。
“怎么了?”
“刚才我在昏迷,杀我的又是两个唐人,还是两个来找你所嫉妒的葛术台的唐人,你为什么不杀我?”
叶护饶有兴趣的问道:“这可是绝好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趁此天赐良机,杀了我,嫁祸给葛术台?”
“想。”阿保机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护。
“可惜,你醒的太早了。”
离开叶护的营帐,阿保机便又立刻修书一封,将蒙阴河大营有唐人来犯和叶护被刺杀的消息送给了耶律海兰。
做完这一切,清点蒙阴河大营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大祭司,所有的人和地方都已经排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陌生面孔。”
阿保机无力的倚在椅子靠背上,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还是被他们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