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秀才一个劲地点头,“知道知道,我们幼薇不做人妾嘛。妾是什么,妾就是个玩意儿,可以随意买卖送人,我这么漂亮的女儿怎么能做妾呢?最起码也得是个正牌娘子。”
鱼秀才喝着酒,咂巴着嘴,一口应承下来。他说话口齿清楚,逻辑清晰,哪怕幼薇心里怀疑他只是口头应允其实根本没放心上,也无从说起了。
鱼娘子脸上带着笑意,温和道:“放心吧,阿耶不会害你的。”
鱼秀才应和道:“当然不会,我只要我女儿过得好。”说完看着鱼娘子又加一句,“我也希望我妻子能跟我过上幸福的日子。”
鱼娘子感激道:“我已经很好,不求大福大贵,只求平安喜乐,一家安康。”
鱼娘子的愿望很简单,丈夫在身边,孩子健康平安,足矣。
鱼秀才摸着颌下稀疏的胡子,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幼薇觉得,父亲心中所想绝对跟母亲不一样。当她的目光慢慢地变得狐疑的时候,鱼秀才笑了一下,像是要打消女儿的顾虑似的,他对幼薇说道:“你娘说得对,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平安喜乐。”
幼薇倒了一碗水,向鱼秀才举杯道:“父亲,希望你永远记住这句话,女儿也祝父亲、母亲一辈子平安喜乐。”说着,与鱼秀才的酒碗碰了一下,自己把碗里的水喝干了。
鱼秀才也咕嘟咕嘟喝了碗里的酒。
吃完饭后,幼薇还是不放心,毕竟历史摆在那,而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担心母亲会不顾她,却放心不下这个爹。
于是再次嘱咐道:“阿耶,你记住了,你答应我不论以后如何,都绝不会让我做妾的啊。”
“记住了记住了。”鱼秀才此时已经微熏,红着脸,微闭着眼睛,像鸡啄米似的头往下啄了几下。
幼薇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眼睛瞪着父亲,鱼秀才却是懒洋洋地动了动脑袋,眼睛压根没往上抬。真是憎恨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总担心哪一天自己被父亲卖了,她到哪里哭去?
眼神威慑没有力量,幼薇自己生了闷气,堵气回房去了。在她气冲冲离开座位回房的时候,鱼秀才转头看了她一眼,哂笑了一下,又倒了一碗酒,自顾自地喝起来。
鱼娘子倒也理解女儿的想法,看了女儿的背影一眼,问道:“阿耶,你莫不是在骗我们吧?”
鱼秀才端起碗喝了一口酒,道:“幼薇年轻,又太自以为是,我这是磨炼她的心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