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起帐子，果见隆起的被子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p>
“绣绣，起床了。”佟雪轻轻唤着。</p>
那人影却一动不动，睡得极熟。</p>
“绣绣？乖，起床了！”佟雪又唤了一声。</p>
依旧毫无反应。</p>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轻地拍拍她的脸颊。</p>
水嫩莹润的手指刚碰上她的脸颊，便被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捉住。</p>
反应倒挺快！佟雪忍不住失笑。</p>
“困，睡觉。”佟霜打了个哈欠，语意不清地咕哝道。</p>
佟雪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p>
眼前的小人儿，与印象中冰雪出尘的少女相去甚远。</p>
佟雪忍不住又摸了摸小人儿滑嫩嫩圆鼓鼓的脸蛋儿、秀挺的鼻子，以及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两条淡淡的眉。</p>
“姐姐。”小人儿终于被挠醒，皱着两条浅浅的眉睁开双眼，声音软软糯糯地一声唤，佟雪心里某个地方瞬间被攻陷，软得一塌糊涂。</p>
“绣绣该起床了。”佟雪俯下身子，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因手感实在太好人，忍不住又捏了捏她小巧挺秀的鼻子。</p>
佟霜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晕乎乎地朝她走来。</p>
佟雪以为她要自己替她穿衣，谁知这丫头，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头枕着她的肩，竟站着睡了过去。</p>
佟雪无奈，只得小心扶着她，将她缓慢放倒，替她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p>
“二姑娘持续这种情况多久了？可有请太医看过？是否用药？”她将佟霜的奶娘叫过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p>
“回大姑娘，自六日前，姑娘开始变得嗜睡，且食量有所增加，整个人却没有精神。当时您尚昏迷不醒，夫人亦请太医给姑娘瞧过，但未瞧出有何不妥，只说姑娘正在长身体，嗜睡一些也无妨。待将军夫人将姑娘接到将军府，又先后让何娘子与宫中太医瞧过，俱未发现有何异常，便只开了些安神醒脑的汤药，给姑娘服用。”</p>
看来母亲和祖母也觉得绣绣这情况不正常，方回三番四次请太医给她查看。</p>
且据她方才的观察，绣绣也委实太嗜睡了些。</p>
哪有在睡过七个时辰后，只醒了一瞬，又站着睡着的？</p>
“妈妈平日里料理绣绣的饮食起居，除此之外，可发现绣绣身上有其他不妥的？”</p>
奶娘凝眉想了想，谨慎地摇了摇头。</p>
佟雪又将佟霜房里负责值夜的两个大丫头叫进来仔细询问。</p>
据二人描述，佟霜除了夜里比以往多醒一次去净房外，与先前并无不同。</p>
佟雪不由皱眉，绣绣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其中定会有原因。</p>
既然太医认定出现这种情况是由于长身体所致，那她决定先瞧瞧看，铜霜这段时日，是否长得比以往快。</p>
打定主意后，她便让丫头去寻了块五指宽，一指厚长约两尺的木板。</p>
待佟霜起身，梳洗完毕，准备用膳时，佟雪让佟霜站定，给她测身高，并在木板上用毛笔画了细细的一横。</p>
不仅如此，她还让丫头备了笔墨，记录佟霜饭前和饭后的体重。</p>
佟霜虽不解阿姊为何这样做，却乖巧地按照她的吩咐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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