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哈工大吗,能比吉大强多少啊--”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怎么就不能比”赵天天声嘶力竭地,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一下子那么敏感,红着眼睛凶着“这是我爷爷,我爷爷对我的寄托--”
放声大哭不吓人,吓人的是无声的哭泣!
赵天天蹲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脸,哽咽着--
“天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磕巴着,我也是急了,开启了陪蹲模式,用力晃着他的胳膊,也不晓得怎么劝了。
“天哪儿,说话以后可得注意些,可不能逮啥说啥-”想着赵天天对我的日常舔狗模式,我是肠子都悔青了,都说漂亮的女孩缺心眼,说的可能就是我这个二货。
赵天天的故事、家事--不管是啥啥事儿我都是门清的。当然,不是我爱八卦,是这人硬往我的大脑里灌输,上高中的第一个周末,这位同志就把我当成了倾诉对象,一聊就是一个下午,有时我都睡着了,醒来时除了身上多了件衣服,就是赵天天啰里啰嗦地--
对哈工大的爱,执着得有些痴迷。有时候看着他在我面前勾画的‘未来’,说真的,我还真是不得不伸出两个大拇指为他点赞,要是有多余的大拇指,我一样会给天天点赞。他的未来让人羡慕与期待,理想是那么伟大与饱满,一切似乎就在眼前,一位出色的高端技术人才在祖国的某一个领域大展宏图,用他的才智与学识改写着未来。
这人虽然说话贱--当然,也只是对我犯贱。赵天天的‘骨头’很硬,一个承诺,对爷爷临终前的承诺--
赵天天的父母是县城里出了名的人物,他爸是县医院的院长,是县城里响当当的名医。她妈是小学校长。赵天天的爷爷是机械厂的厂长。具说当年因为他一个错误的决定,间接地害死了厂里工作多年的老工人,为这事,老爷子一直觉得是自己管理失误,技术不够专业,才酿成了悲剧。
赵博谷,也就是天天的老爸,当年是县城的理科状员,比他分低的都去了清华北大,可赵博谷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医学院校。这里面的水分可就大了,罪魁祸首就是他老爹赵东来。
为了让儿子断了学医的念头,老爷子把志愿给改了。
有些事儿就是那么巧,阴差阳错地赵博谷只考上了二本院校,什么样的操作,也只有这父子俩自己心里清楚吧!为这事儿,老爷子一病不起,为了照顾父亲,赵博谷硕士毕业就回到了家乡,在县医院一干就是二十几年。
赵天天的出生给老厂长带来了新希望,爷孙俩个每天都形影不离,直到天天八岁的一天,老爷子在生命的最后--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爷爷拉着我的手,眼泪哗哗地流出”赵天天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坚定,苦笑着“我爷说:天天,爷爷这辈子就一个心愿,爷爷没能力完成,你爸爸又不愿意去做,爷爷现在求你-他真的是在求我!”
“我爷哭得很伤心,他的眼里满是期望--”
赵天天哽咽了,盯着我:
“倪倪,爷爷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他擦着眼泪,看向我“也许你知道,也许你还不知道,现在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天哪儿,他总是这么直白,说话从来也不拐弯”我的脸红了,说实话赵天天这个超级学霸的甜言蜜语对我来说还是很受用的。虽然我总是一脸的无所谓。
“对,对不起啊”我心里怯怯地,还在为自己的冒失悔着。
“你啊,总是这么没心没肺地,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可要长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我哪有那么傻瓜--”我想着争辩,这么漂亮的妞怎么能够那么傻,感觉自己聪明的都冒水了。“瞧不起我--”我想的是这样式地,急着吼“你--”
赵天天的眼睛射出一道奇怪的光,不,是一万道光--温柔得像微风轻抚树叶,又像缠缠绵绵的细雨,滋养着万物。与其说是风是雨,倒不如说是一杯温热的水,冒着丝丝的热气,喝上一口,甘甜又解渴。我像是被人扎了一针,泄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没了气焰,磕巴着“我-,我--”我了半天,愣是说不出第二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