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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族利益(1 / 2)

 沈玉刃同其他确定无嫌疑的佳丽留在云宫大殿等候。

所有有嫌疑人则被带去云宫大牢。云一枝找来十四名自愿受掌以替代徒刑甚至死刑的囚犯,供众人试验,以比对伤势,找出凶嫌。

等了很久。

很漫长的一场等待。

等待的尽头,会是什么?

很显然,剑锋来时,沈二小姐的心思正在神游天外——事实上,她在想她的二哥,沈月关。

十三年前那一场轰轰烈烈的鏖战,以及鏖战之后的……可不可以说是家变?

当时她舌伤未愈,不能说话,一双眼睛里,只剩下悲愤。

她无能为力,只是看着大哥二哥翻脸相向——按照习惯,沈玉刃更倾向于把沈仙刀当作大哥看待。她与沈月关都是倚靠着沈仙刀长大的孩子,都爱慕死了那一身青衣绝色的男装——沈玉刃花了很多年,在模仿却模仿不来的那种气质——沈仙刀与沈月关,两个她最亲最爱的人,为了莫易,一个她最迷恋倾心的男人,翻脸。

沈月关做了令人难以原谅的事情。

不,义。

他亲手执行了对莫易的制裁。而这种制裁,原本可以被他亲手避免。

他背叛了他的朋友——

朋友。

承认与否,他和莫易,都曾经配得上这两个字。

死生之间的无言默契。经年累月的互相扶持。扬眉一笑间的并肩亮剑。背靠着背,彼此杀人的动作都清晰地令对方感觉;而敌人热血飙出的一瞬间会自然而然地彼此照应那积淀在心最最深处的一丝一点的恍惚失神。

沈仙刀不能认同沈月关的行为。

沈玉刃也不能。

她们爱沈月关。她们也爱莫易。

那种纳入家人群体的,无间无私的爱。人的残忍和邪恶应当有所边界。在酷热和恶寒之间。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恩义,一并断绝,既无所爱之仇,亦无所亲之谊。”——这是沈仙刀的决定。

于是,沈月关离开了。

他同云一枝一起回了碧云城。

云一枝彻彻底底地结束了她放荡不羁的生活,从此以后专心守着沈月关,以沈月关的妻子自居。她真地爱上了他。那是种不同的爱。自私到极点,必须要用占有来证明的爱。

爱他的沉默寡言。爱他的黝黑皮肤,清亮眼眸。爱他的深藏不露。爱他的持久忍耐。再也受不了和任何其他人肌肤相亲。在夜间的风中,吟诵那熟悉到俗滥的四个字——曾经沧海。字句之间,纵然孩童也能了解。亲身流动的感受,却是经历过的方才明白。一种深入骨髓,颤抖得浑身毛孔全部张开的明白。一种如梦如电,如痴如悟的明白。

她要的东西,从来都必,须,得,到。

不惜牺牲一切。

沈仙刀的惜与沈玉刃的疼又算什么。

沈玉刃曾经以为这种疼痛她永远也走不出来。她曾深深恨过自己的二哥。那种任性地以为全世界都在等待自己长大去放怀拥抱的娇纵在这一年彻底破灭。她亦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云一枝。撕碎了她想要学着去守护某人的所有希望,令她不得不直面情爱男女的丑陋疯狂。炎热的夏天里,她口不能言,心如火焚。

那个时候,沈仙刀曾经抚着她的脸颊,说了一句话,“幸好你还小。”

幸好年纪还足够小。

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支撑起自己世界的众多梁柱,原来不是每一根都写着同一个名字。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领会,人世间的种种拖沓与无奈,在好和坏当中对和错面前,还有一片灰。还有足够的时间去体谅,失去和得到之间,奔忙劳碌的世人,究竟有什么是放不开。

那是一个小孩子成长成一个大人的过程。

是一本书升华成一个现实的过程。

是梦醒,天寒。

可是,似乎还不够。

成熟得还未够——不然又怎么会回味往事以至于如此出神,让一把剑锋压在自己的肩上还浑然不觉?

不。不够的只是武功,和经验。

剑在任伯川的手里。

他脸色虽然苍白,手却很稳,真正地稳。

他要杀沈玉刃,一剑就够。

很残酷,很真实的弱肉强食,强者生存。他能够在一刹那制服沈玉刃,只说明,他的武功更高,速度更快,专注能力更强。沈玉刃会在一招之间遇险,只说明,她修炼得不够。她太弱。

与背后无关。与来不及的转身无关。

沈玉刃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

她一回头,剑锋就会亲吻上她美丽的脸。

她只是深吸一口气,问,“作什么?”

任伯川从她的背后答。“楚云是凶手。”

楚云是凶手。

如果楚云是凶手,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她出去闲逛回来,遇见了蓝兮若,一时兴起便杀了她。一切都是巧合。

第二,她之所以拥有杀人的时间和条件,都是因为刻意的安排和事先的密谋。

为何二十九位佳丽都辛辛苦苦挥汗如雨地练习,她却单单莫名其妙地获准休息?为何时常莽莽撞撞的蓝兮若,恰好在那日被激得自愿跑开?

沈玉刃很清楚这一连串必然的推理。所谓人之常情,就是如此。

更何况,她不是温柔的苏颜,怕事的白慧仪或者修佛的路千红。她是嚣张的沈玉刃,凶恶的沈玉刃,对杀人无动于衷的沈玉刃。

难道不是她默许或者指使楚云除掉竞争对手,来打击她讨厌的人,扶持她喜欢的人么?——沈玉刃自己也觉得不太相信。

她几乎要认为,事实的确变成那样才比较合理——但是天知道。真-的不是那样的。

但是她没办法说。她没办法清楚地交待给众人听,她为何放楚云提早离开。

沈玉刃甚至不能够确定,人究竟是不是楚云所杀。

直觉上,楚云应该没那种闲情。但是,这个年头,谁又值得相信?也许,连自己都不应该相信自己。

“你有什么话说?”

除了发问的任伯川,沈玉刃看见大部队走到她的正面。各种各样的眼神投射过来,她懒得应付,干脆闭目无言。

什么也不必说。如果颈上没有那利器,或许她还会想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任伯川显然已经失去对她的最后一点信任和耐性。至于云一枝,能够帮得上的话,知晓内情的她一定会帮,既然她没有办法阻止,想必是铁证如山。

虽然,铁证如山,也可以别有内情。

“报——”大殿门口忽然传来急禀。宫女急急入来,“启禀城主,有人求见。”

“不见。”云一枝心烦意乱。

“城主……”宫女面有难色。“那位姑娘有拜帖,说请城主务必看后再决定见与不见。”

“什么人那么讨厌。”云一枝不情愿地伸手接过大红拜帖。那帖子颇为厚实,其中似乎夹了一些物事。

打开一看,拜帖是空白,夹的物事是一枚金环,上面挂着一串各色鲜花。

云一枝暗叹了一声。

一波未平,一波来不及地又来侵袭。

“是烟花会吧?”她用尾指拈起金环向众人展示。

任伯川为首的慧妍雅集众人皆变了颜色。

内乱未止息,外敌已经到了家门口。

片刻,任伯川运指如风,封了沈玉刃身上十七处穴道。“和尤楚云一样,先关入地牢,回头再说。”他可以制住沈玉刃,却没办法真的去一剑杀了堂堂神仙洞府的家主。“劳烦云城主下令,请那位姑娘进来。”

如果楚云还在场,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地惊愕。

娉娉婷婷走进来的,一身粉红纱衣的高挑女子,拥有一双她认识,且熟悉的眼睛。

那女子孤身一人,神态却清清朗朗,透着一点抹之不去的傲色,与眼底一闪而过的深冷。

“小女子郁方仪,见过众位。”她盈盈施礼。

华丽的裙摆拖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上。

那是楚云也曾穿着过的,属于神霄派女史的衣衫。

高高的窗,腻腻的墙,儿臂粗细的铁栏,和扎得皮肤生疼的干草。

沈玉刃暗叹一口气。

碧云城如此富贵,应该早建议云一枝将监牢也装修得漂亮舒适一点才对。

“不好意思沈洞主,多有得罪。”绝色七姝中的老大红菱押她入房。“若沈洞主愿意戴上铁链,我可以为你解开限制行动的穴道。”

沈玉刃苦笑。“可以为我解开气海穴,恢复我的内力么?”

“这个恐怕不行。”对方直接将她的反应视为默认,将冷冰冰的镣铐从墙上取下套上了沈玉刃的手腕与脚踝。

真是让人有点想骂人的事情啊。

红菱退走之后,隔邻牢房里同样被铁链环绕束缚的身影贴前来,楚云精致的面孔在暗沉的光线下一半黑一般白。“沈姑娘?”她的声音听起来犹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

“是我。”

“你……我……”楚云有些手足无措,亦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玉刃只好帮她。“你杀人了没?”

“没有!”答得坚定干脆。

“那就好。”沈玉刃盘膝坐下,轻描淡写地答。“其实就算是你杀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小丫头而已。”

“真的不是我。”楚云听出沈玉刃对她的怀疑和试探。“——是神霄派的掌力。但是,不是我。”

沈玉刃的眼眸中异芒一闪。“难道是……”

“可是,玉蟾蜍阵……而且,那掌力,并没有强到那种地步,还有些像女子的手笔。”楚云审慎地说话。“其实,若说是我自己打出的,最最没有疑点和破绽……我几乎快要相信是我杀的人。可惜理智告诉我,我的确不曾做过。”楚云苦笑了一下。

沈玉刃松了一口气。这刻她已经断定此事必与楚云无关。“你也是穴道受制?”

“嗯。气海以下数十穴道被封得很死。”

“试过冲穴?”

“很难。而且,这里的手铐脚镣似乎是很特别的材料制成,就算内力仍在,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挣脱。”

“是‘水龙吟’。云一枝向我家买的宝物,硬如金刚,韧比天丝。”沈玉刃有点困扰地看着那些乌黑发亮的金属,真是哭笑不得。失去内力的情况下,那些镣铐显得十分沉重,在细嫩的肌肤上勒下深深的痕迹。

“……对不起。”楚云忽然垂下头。“是我连累了沈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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