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害他，而是早就跟他商量好了。”</p>
“大人啊，您实在不该拿这种异想天开的话来治我的罪！”</p>
“那一箭射过来之前，我跟帕萨聊得正欢，你们就以为我根本没察觉！何况还有轿帘挡着，你的草帽又压得够低——”说到这儿，黑父突然顿住了，为的是加强后面一番话的分量。“可我偏偏瞧见了，”说着，他低下目光，看住了莫名绑在腰上的那两块头骨。“一路上你都没有碰它们，可刚才你突然看住老轿夫，然后就用腾出的那只手把它们攥到了一起。老轿夫看到了，朝你点点头，你便放开手。接着，那一箭就射了过来——你能说这只是巧合？”</p>
“我只是想起了老巫师，心里有些难过。老轿夫也看出来了，就用目光来安慰我，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p>
“可老轿夫刚一中箭，还没等倒下去，你就伸手抓过了他手里的轿杆，这反应也太快了吧？”</p>
帕萨明显看到莫名的瞳孔扩散了一下，那是他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造成的。</p>
但莫名丝毫没有迟疑，马上就找到了辩驳的言辞。“我是听到了他脑袋中箭的声音，才——”</p>
“好机灵的孩子，难怪先前你回头去跟几个蛮子交换眼色，被帕萨当场发现了，都毫不惊慌！看来你的部落派你来监视我们，真是选对人了！”</p>
“大人啊，我的老家在韦拉克鲁斯，我可是警卫长在当地千挑万选出来的！能为您抬轿椅，我打心眼儿里感到荣幸，但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把您送到地方，拿了钱，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可怜的妹妹买救命的药跟粮食呢，她患了麻风病，早已卧床不起，她眼看就要——”</p>
“够了！你已经把我送到地方了，我马上就要被你的族人抓起来了，你已经大功造成，却还要跟我装腔作势！”</p>
“但您真的冤枉了我啊，黑父大人！”</p>
“黑父啊，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帕萨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替莫名求起情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难免叫人神经紧张。可我看莫名怎么都不像——”</p>
话刚说到一半，帕萨就被一道从眼前掠过的寒光惊呆了——同样是青灰色的，还伴随着“咻”的一声怪响！但这一回却是从古驿道旁边的密林里射出来的！</p>
他甩头去看，只见那支箭已射穿了轿椅右边的轿杆。</p>
莫名也看到了，霎时间，一抹终于如释重负的神色掠过了他的眼底，看来这才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信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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