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父被捆绑住的这棵树上,几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小武士正扯着粗粗的麻绳,满脸的惊恐。</p>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也把他们吓坏了,这会儿一个个的不知在心里怎么求神央告呢,幸好没丧魂失魄到忘记了收起机关,不然的话,不光献给恰克雨神的“活人祭”妄自丢了性命,他们也将因此而遭受极为凶残的惩罚。</p>
“说啊,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儿放下浮桥,让‘活人祭’过去?”神父又愤愤然地斥问了一句,嗓音比刚才更犀利刺耳。</p>
他的话音刚落,上面的树冠更加杂乱、喧闹地响成了一片,无数的叶子和断枝“扑簌簌”掉下来,打在黑父的脸上还真有些痛。可他尽可能不被这些破烂玩意儿分了神,只是瞪大眼睛惊赅不已地瞧着。</p>
如果不是听神父先说出了“浮桥”二字,黑父只会把它看做是一张巨大的席子。</p>
简单目测了一下,这块在不断下落的庞物大物足有几百米长,宽也是如此。一寸寸都是用棕榈叶子精巧有序地编出来的,那花纹黑父倒也熟悉,跟抬轿椅的莫名那顶宽檐草帽上的一模一样。</p>
近千根密密麻麻的绳子绑在浮桥的两边,每根上都缠满了细细的藤条,又裹着湿滑的一层苔衣。看来平时这个庞然大物就被放在树冠顶上,长年的日晒雨淋,才会在它那些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牵扯物”上留下色泽如此之深的顽渍。</p>
当浮桥下降到与自己的视线平齐了,黑父才看到它足有竖立的一只巴掌那么厚,这就绝不可能是棕榈叶子编出来的了,里面一定塞着木板之类的硬物。</p>
又下降了约有一米左右,那些绳子就发出了一片弹性十足的“嘭嘭”声,浮桥便被固定在了荆棘丛之上的这片宽阔的林间空地里,形成了一条样式极为别致的踏途。</p>
神父放开手里的马鞭,漂亮、利落地在身侧的半空中抽打了一下,那匹形如迷雾般的白色战马轻盈地扬起前蹄,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嘶鸣。</p>
黑父以为自己只眨了次眼睛,再睁开时,神父就已来到他的面前。</p>
战马刚刹住脚,就在浮桥上踏起了不安分的小碎步。那两片马鬃还飘逸着,把它柔美的轮廓更进一步地模糊了。举在神父手里的火炬一时稳不住似的摇晃着,晃得黑父头晕目眩,仰起来望着神父的双眼里只看得到一片黑玉般夺目的美色。</p>
这美色便是神父的眉眼勾勒出的,一个男人的面孔怎会如此的精雕细刻?黑父看得越久,越觉得他分明就是一尊会呼吸、会移动的雕像!</p>
“你还好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