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的伟大和躺平式的声色犬马,对于一个男人来讲,都有着最顶级的诱惑。
哪个男人不想改变世界?
成为后世子孙一直仰望的存在。
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酒池肉林、美女环绕,肆意挥洒原始的冲动?
陈吉祥站立原地,在众人注视下,一动不动,全场也因为他的沉思,而变得鸦雀无声。
许久,陈吉祥突然抬头,眼神炯炯盯着路离,口中对众人喊道。
“任何想加入新军者,从东城门出发,凡能跑两圈着,算是通过第一轮测试。
白管事,你去组织此事情!”
路离闻言,满脸皱纹的老脸上,挤出如菊花般的笑容。
他并未说话,只是朝身后招招手,示意众弟子前去参与测试。
人群在白管事的组织下,都去往了东城门。
待人群散去,陈吉祥与路离依旧相互对视着,两人都没着急开口。
“上车聊聊吧。”
路离笑着点点头:“好。”
最终,陈吉祥还是没能忍得住,成为一伟人的诱惑,他决定了,他要站在农民的一边,帮助他们反抗剥削,推翻压在他们背上的贵族奴隶主。
当然,做出这一决定,并不源于他的道德有多高尚,而是如果选择与这时代贵族站在一起,他永远都抹不去赵姬男宠烙印。
即使他帮助嬴政统一天下,南边征百越,北击匈奴,西出大漠,东下西洋,世人也只会说他嫪毐只是赵姬的男宠,嬴政也不会承认他与赵姬那是二婚的事实,更不会承认他这个后爹。
所以,他决定,要带领农民,推翻贵族,建立一个农民当家作主的政权。
到那时,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世界,自己与赵姬那是两情相悦,那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寡妇再嫁而已。
如果有人胆敢有异议,必会被广大的农民口水淹死。
马车内,二人相互对坐,路离突然举起双臂,朝着陈吉祥跪拜而下。
陈吉祥冷着脸,淡淡看着他的表演,也不说话。
“还请先生原谅老朽今日鲁莽。”
“呵,鲁莽?你可真会用词。
趁着我招兵人多,借机设下如此一大局,你的操盘水平可以啊!”
闻言,趴在地上的路离,并没什么反应,他行动前早就料到陈吉祥是能看出他玩的马戏的,只是那又如何?
不还只能被自己绑上战车了?
“先生误会了,那日先生讲述的战争本质,真的让老朽开了蒙,让老朽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创在财富与分配财富。
创造财富依靠的是人口和工具,而分配财富在于,剥削和反抗。
面对世界的最重要的两个问题,我们墨家最重要的十大主张,竟然都在讨论财富分配问题,而且还没讨论到核心。
妄图以兼爱、非攻来化解,剥削者与反抗者的矛盾。
这两个群体生而对立,不是长矛扎穿了盾牌,就是盾牌磕坏了长矛,二者永远不能和平共处。
所以,想要创造出兼爱、非攻的世界,只能是被剥削者,消灭剥削者,不然没有第二种可能。
因为剥削者是不从事生产的。
所以我们墨家唯一的出路,只有拿起武器,消灭所有的贵族。”
陈吉祥听了这番言论,对这老头又是佩服,又是咬牙切齿。
佩服的是,这老头在自己的提醒下,竟然提前两千年就说出了,阶级矛盾这个重要的哲学概念。
咬牙切齿的是,他想通了就算了,干嘛非要拉着自己去搞阶级斗争?
“哼,好算计啊!
当众毁坏钜子令,废除钜子制度,此举必定会震动咸阳。
再趁机表明墨家要投奔于我,此话一出,不论我答应与否,必定会成为朝中的众矢之的。
毕竟墨家弟子众多,不论谁掌握了,都会引起各方势力高度警惕,想必这点,身为钜子的你,比我要清楚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