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妙一真人关切的询问,金身智叟冷哼一声,简短有力地表达出对九转长春鼎的质疑与不屑。
欧阳巧石钢丝一样简短的头发根根直竖,急忙解释道:“别说九转长春鼎里面,单单是外面千剑拓扑阵,便极难对付。这阵法乃是祖师与我们四个首席共同织就。千丝万缕,随聚随分,将九昧元阳火牢牢控制住,想要染指宝鼎,绝无可能。”
绿袍老祖微微一笑,朝妙一真人说道:“巧石言之有理。放出小道童,不妨事的。”他转头说道:“普清,将这欺师灭祖的孽徒弄出来,等处理完妖狐之事,再好好审理发落。”
普清散人听闻此言,上前两步,双手掀动,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十字,阴阳相生,虚实相间。只见普清散人口中念念有词,手臂大开大合,宽大的广袖呼呼生风。刮向天牢。
天牢中白雾四起,很快淹没宝相夫人藏身的大蚌壳和被困火星中的司徒平。
绿火缓缓熄灭。司徒平眼前一片白茫茫。他只感到一股绝大的力道抽吸自己,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往前面去。
多亏秦寒萼一点善念,更加想不到的是,金身智叟对雪野派的偏见,居然救了他一命。
等司徒平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青蚨道人身前。
秦寒萼正在不远处。
司徒平朝众位剑仙拱手,说道:“多谢金身前辈、掌门、秦道友。”他偷眼朝秦寒萼看去,发现她清冷的目光正转向别处,刻意避开他。
金身智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普清散人扫视他一眼,冷冷说道:“不用谢。你私通天狐,犯下死罪。放你出来,不过是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司徒平回首这次牢狱之灾,想起鬼使神差拿到的手帕,想起齐弘毅天衣无缝的推断,认认真真辩解道:“弟子从未私通天狐。”
阿精冷笑一声。
欧阳巧石黝黑的面庞出现在司徒平跟前,对他指指点点,恨恨说道:“想不到你这小道童撒谎成性,死不悔改。如今证据确凿,还敢当面抵赖!真不知你究竟如何瞒天过海,骗过陆修静大师,进入司天台。”
司徒平并不答话。
秦寒萼突然开口,正色说道:“欧阳前辈,司天台研修道友,都经过层层遴选,当之无愧。司徒道友司天台表现尚佳,研修合格。陆修静国师一视同仁,并无不妥。”
离开峨眉山多年的欧阳巧石仙首,对这位自司天台进入峨眉山的后辈,竟然忌惮三分。他白了司徒平一眼,不再说话。
司徒平朝秦寒萼投去感激的眼神。秦寒萼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金身智叟轻拍欧阳巧石肩膀,含笑说道:“想必这厮,喝了火石山的水,变得撒谎成性罢。这谁能说得清楚。”
欧阳巧石抬手一抹钢丝一般根根直竖的短发,迎着金身智叟的目光,黝黑的脸庞堆满笑容,开口说道:“仙首,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司徒平终于能松一口气。
身后的青蚨道人伸手在司徒平肩上轻拍,说道:“不要乱动。”声音颇为和善。司徒平只觉他手掌拍处,一股暖流,周游全身,倍觉舒畅。
他转过头去,低声说道:“谢谢道友。”
妙一真人颇为不耐烦地朝天牢之中喝到:“妖妇,你这只惶惶丧家之狐,命不久矣。何不坦白你这一生罪孽,大家好送你上路。”
大蚌壳岿然不动。宝相夫人娇声说道:“哈哈哈哈!老娘的路还长着呢,送你这人老珠黄的老道婆上路还差不多。”
妙一真人冷笑一声,手臂上下翻飞,发出的剑光穿过天牢结界,攻击到大蚌壳上。
金身智叟不甘落后,手起剑光,射向大蚌壳,怒喝一声,说道:“快快交代天辛剑下落,否则让你形神俱灭。”
话音未落,剑光中大蚌壳外面被火炼化成红色的一层皮逐渐脱离、长大,形成一层中空的结构,将蚌壳本体和外面分隔开来。
金身智叟和妙一真人的剑光射到外表皮上,难以再更进一步。气垫有效缓冲剑光攻势。
褪去一层的大蚌壳获得片刻喘息之机。
妙一真人轻蔑冷笑,说道:“困兽之斗,雕虫小技,徒增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