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是属于拳击场上的老将一类的人物,有着长期的苦战培养出来的智慧。他以冷静的目光和头脑注视着,动作缓慢,等着桑德尔把青年人的泡沫发完。
对于大多数旁观者来说,似乎张茂已毫无希望地比他的对手差得老远,所以他们发表看法,提议押三倍的注在北剑锋身上。但是有那么几个人,他们了解旧时的金,就接受了他们认为容易赢钱的赌博。第三回合开始时一如既往,一面倒,北剑锋主动进攻,拼命痛击。
半分钟以后,北剑锋过于自信,露出了一个空挡,金的眼睛和右臂在这一刹那之间像闪电一样闲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打击——一个钩拳,把胳膊扭成拱形,使这一拳打得扎扎实实,同时把转动了半圈身子的所有分量都加在了这一击上。
这就像一头似乎睡着的狮子,突然闪电般地伸出了它的爪子。桑德尔的下巴一边挨了这么一下,像阉牛似地倒了下去。观众们张大嘴,大为吃惊地发出喝彩。这家伙毕竟没有肌肉发硬,他可以像一把作锤一样飞出一拳。
北剑锋哆嗦着。他翻过身,打算站起来,可是他的助手们尖叫着阻止了他,让他等着计数。他单膝跪着,准备起来,同时等着俯身朝他站着的裁判大声冲他耳朵里数数。数到九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摆开迎战的架势,这时,面对着他的汤姆懊悔起来,这一拳要是离桑德尔的下巴尖再近一英寸就好了。
那样就能把他打昏过去,他就可以拿着三十镑钱回家去见老婆孩子了。这一回合一直继续到规定的三分钟的终了。北剑锋第一次尊敬起他的对手来,而金则仍然动作缓慢,眼睛昏昏欲睡。金看到他的助手们蹲在外面,准备越过绳子跳进来,感到是一种警告,就把战斗朝他自己那一角引去。
锣声一响,他立即就坐到那张正等着他的凳子上,而北剑锋还得走完正方形拳击台对角线的距离,回到他自己的角落里。这是一件小事,不过许多小事积在一起就举足轻重了。北剑锋不得不多走那许多步,消耗许多精力,而且要在这宝贵的一分钟休息时间里丧失不少秒钟。在每一回合开始时,金都是缓悠悠地走出他的角落,迫使他的对手走更长的距离。
每一回合结束时,金都操纵着战斗进入他自己的角落,这样他就可以立即坐下。又是两个回合过去了,金节省着力气,北剑锋却大量地浪费。北剑锋迫使他打速决战的尝试搞得他很不舒服,因为雨点般打在他身上的无数打击,有相当一部分都击中了要害。而金还是坚持他顽固的慢条斯理,尽管那年轻的鲁莽汉急切地要求他加入战斗。
在第六回合中,桑德尔又一次不注意,张茂林的可怕右拳再次闪电般飞起,击在北剑锋下巴上,北剑锋又等数到九才爬起来。到第七个回合的时候,北剑锋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行了,他平静下来,接受了他已认识到的事实:这是他经历中最艰难的一场战斗。汤姆·金是个老家伙,但却是比他曾遭遇过的任何人都更强的老家伙——一个从木头脑发热,善于防卫的老家伙,他的打击力有着一根节杖的分量,能左右开弓,击倒对方。
尽管如此,张茂林经常不敢打击。他从来没有忘记他那被打坏的指关节。他知道,他要让指关节能坚持到战斗结束,就必须每一击都击中要害。
当他坐在他的角落里,朝他对手看去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念头,这就是,如果把他的智慧和桑德尔的青春加在一起的话,就可构成一个世界重量级冠军了。可是问题在这里,桑德尔决不会成为世界冠军。
他缺少智慧,他得到智慧的惟一方法是以青春来换取;而当他有了智慧时,青春也就消耗尽了。金利用他所知道的一切有利条件。他从来不错过一次扭抱的机会。
“世子这次回来,打算住几日呀?”
张茂一旁兴奋的说道。
“我打算安排我爹娘回北庭王府,这里不用再待了。”
“现在我已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再说了,也没人敢打我们北庭王家的主意,当初来这,就是为了躲避追杀,现在也不用害怕了。”
“我爹,娘,大姐,二哥他们呢?”
北剑锋东张西望的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