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猛的冲外面喊道:“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把这里弄干净!”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竹帘被猛的掀开,几个仆人悄悄的走进来,然后蹲下身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屋里被摔的乱七八槽的器物--
屋里静的有些怕人,所有的人都面色凝重。
媚儿和杏儿低着头,不时的朝屋里的众人扫视一眼,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从两人的眼神里便可看出一种难以掩示的喜悦。
几个仆人迅速的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刚才帮玲儿夫人擦洗的几个女仆此时已帮玲儿夫擦干净的脸上污血,并换去了外面带血的衣衫,几个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端着一盆盆血水小心的在山爷跟前施了个礼便出了门。
床上的玲儿此时一动不动,凌乱的长发已经被简单的理到了脑后,皮包骨头的面皮显得异常的惨白,胸部没有了微若的起伏,此时倒像睡着了一般。
众人都不敢打破这份的沉静,屋里安静的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山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突然的就叹了口气,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屋外的长廊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几个人忍不住朝门口看去,吊花门上的门帘恰巧此时被人猛的掀开,接着一个衣着华美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宝儿爷匆匆地走到床前,身子突然像钉在原地一般,目光久久的注视着床上的玲儿。从他静如止水的眼眸里竟没有想象中的黯然神伤。
他只是站在床头久久的注视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有些踉跄地向门口走去。
我从别人地口里对宝儿爷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几乎也能了解他此时的心境,他从小就被床上的这个女人凌辱,内心一定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地委屈,我想他也曾恨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此时这个女人却悄悄走了。她再也不会骂他,再也没有机会趾高气扬地训斥……他压抑在心头多年地耻辱,悲伤,以及恼恨,此时伴随着女人的离开变得烟消云散。他的心一定是空落落的,内心压抑多年的石头突然被搬开。心竟似被人掏空了般没有了支点……
此时。他慢慢的转过身,虽然脚步有些踉跄,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难以查觉的冷笑。
屋里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玲儿的离去,似乎都在盼望着这最终地结局,没有一个人留恋在有关她地回忆里,没有一个人会记住这个女人曾经的过往,更没有真心地悲伤。
她只是悄悄的走了,带着众人不怀好意甚至是充满期盼的目光,她曾经的辉煌与不可一世在她闭上眼晴的一瞬间便已成过往云烟。不再重现。
这就是作为一个正房夫人荣耀背后的悲哀。这个女人是可悲的,又是可怜的。
我突然产生了许多感悟。这么悲惨的结局,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女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迎合讨好山爷呢,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正房,一个最后的结局?
这也许就是一个女人的虚荣。
宝儿爷慢慢的走向门口,目光似乎没有了焦点,他走到门口伸手掀开吊花竹帘,然后又回头朝玲儿夫人床上看了一眼,便意无反顾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