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南侯府也出了叛徒。”紫竹想起那个须髯大汉刘护卫,小侯爷公孙靖南就是倒在须髯大汉刀下。
“那?会是什么人?”罗刹不解,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到书卷的?”
“说来也怪。”
紫竹小心翼翼的从湿布衣中翻出书卷。
那卷书册铺展开之后,上书金箔烫字:御赐肱骨国柱李氏。
“怎么是李氏?河南侯不是公孙氏吗?”
“确实古怪!”紫竹疑惑的回忆起来,“罗刹,其实这书册,是我意外所获。”
“当时,火势太大,我匿于水中,待我起身之时,这书便在水中飘着,我不及多想,抓起书册,趁着后山火势小,我身上衣衫又已浸湿,便穿出火海,从后山跑了出来。”
“这……还真是……意外呀!”紫竹意外,罗刹就更意外了,“你当真……就如此这般,来得不费工夫?”
书册字里行间缺笔短字,刻意缺漏了比划,叫人去猜字谜。
有些位置,干脆就是一处或者连续几处空缺。
书册篇幅不短,少不得有数百字,猜错一字,原意偏颇极大。
想必是需要有另外的书册配合一起拼凑成篇。
两人尝试默念之下,根本无法读取,遂作罢。
“嗯,管他谁家的,待你伤势好转,我们便带着书册回仙门复命。”
“不可!此事过于蹊跷,若是卷假书,带回去岂不叫人笑话。”罗刹似对金书更为熟知,分析道,“紫竹,你知道,这金书分二十四卷,而获封金卷的李氏只有三家,东阳侯李忠,南阳侯李通,荣国公李晟,东阳和南阳离此地数百里,所以这金卷,是荣国公府的可能性最大。荣国府距离最近,就在洛封,明日我们在洛封城内打听打听,荣国公府是否有金卷丢失,便知真伪。”
罗刹继续说道:“而且,出了内鬼,回到师门,师父极有可能会怀疑你我二人,目前我们的情况极为危险,我觉得,我们应该打探打探情况,待今日之事发酵,再行打算。”
衣服整理舒适,心事重重的二人躺在床上。
难怪师父令罗刹参与主持此次的行动,罗刹的确更为老练,紫竹侧身看着罗刹,叹了口气,盯着罗刹的翡翠耳坠道:“罗刹,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紫竹越来越没自信了,自己虽小,但作为师父的大弟子,理应独挡一面的。
这次师门得到消息,河南侯府邸配合陪都扩建,将金册转移到风云山庄,于是令紫竹带队下山劫取,临行前师父又特意让排名靠后的罗刹主事,叮嘱紫竹多听罗刹意见。
一开始紫竹是不服气的,可如今,全军覆没,自己却仍旧如此冒失。
罗刹粉颜玉面,也看不出几分成熟,可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罗刹发现紫竹看自己,也看向紫竹。
“怎么会,师父经常夸赞你的。”
紫竹对师门上下都极为和善,罗刹自小孤苦无依,被师父收留后,紫竹便当她是姐妹一般,但罗刹根本不信,她心中只信世态炎凉,连父母都可以遗弃自己,叔婶可以把自己卖做奴仆,紫竹如此殷勤,无非是为了讨好大家,想我昨日跟你非亲非故,今日入了师门,你便能视我如亲人,傻了才信你。
可今日,紫竹明知自己伤重,仍不肯抛下自己,确实令罗刹动容。
“紫竹,我才是那苦命之人,从小无依无靠,入了师门,却又每日担心受怕。”
“没事,有人陪着就不苦了。”紫竹安慰罗刹道:“罗刹,你这耳坠真好看,跟你特别般配。”
罗刹从不听什么蛊惑人心的微言大义,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看着紫竹天真明眸,罗刹眼眶一热,抿嘴笑笑,随即闭上双眼:“睡吧,紫竹,我睏了。”
听罗刹声音沙哑,想来内伤又要发作,紫竹嗯了一声,吹灭灯烛,不再言语。
一方面需警惕追兵,另一方面,方才那个自称神仙的神秘中年,是否在监视自己?
心事重重之下,两人许久未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