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归国</p>
庆明帝还大尧使团一个清白，宫旬此行虽然惹了一身麻烦，但他出使大杨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p>
大杨皇帝已经显示出了他的诚意，他也不会因为先前的事而心怀怨气，与大杨老死不相往来。</p>
那不是一个太子该做的事，也不是智者所为。</p>
只不过，大杨皇帝此举，有轻觑大尧之嫌，这一点宫旬就不会善了了。在这之后的几次交谈中，宫旬寥寥几句，不戳破、不道破，却总有那么几句话意有所指，让庆明帝笑得十分的勉强。</p>
尽管这段时间，宫旬被他扣留在了大杨皇宫。但对大杨朝局和皇上所为之事，并非一无所知。</p>
他拿来点破庆明帝的就是蝴蝶夫人昔年的案件……</p>
…………</p>
“我知道，这比杀了你还要让你难受。空有一腔算计，却苦于助力。你知道那么多人为何都要与你作对，就是因为你这个皇帝当得太阴险、太狭隘！什么明君，我呸！那不过是骗无知小儿的说辞罢了！”</p>
“骂吧，不管你怎么骂，都改不了你将会死在朕手下的事实。”</p>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我身上的？”</p>
“朕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你，就在刚才，肖吾跟朕说你背叛了朕，朕都不愿意相信。”</p>
“那你……？”“我知道，这比杀了你还要让你难受。</p>
“朕谁也不相信，朕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你该知道，天下间有多少人希望朕死。可你认为，杀了朕，换一个人来做这大杨君主，他就能够比朕做得更好？你父亲的悲剧，就真的能够避免？”</p>
“……”白沫笙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用心思考皇上的用意，不带着半点阴谋和防范。</p>
如今已是阶下囚，不需要再步步为营，算计着皇上每一个用意。</p>
只是，这样的言论真的能够为自己做的一切开脱？</p>
“我不管是谁当皇帝，但你杀了我父兄是事实。身为白家人，不为他们报仇，牲畜不如！”</p>
“好一个牲畜不如！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被你杀掉的人？你一个人的家庭破碎了，你让千千万万个家庭来为你陪葬。你自己就是一个刽子手，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朕？”</p>
“……”</p>
“你和朕根本就是一样的，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朕。朕可以说朕这样做是为了大杨天下，你为了什么？如果你像个英雄好汉一样冲到朕的面前，一刀杀了朕，那么即便朕死在你的手下，你都是条汉子。可现在，除了弄脏你的双手，无颜愧对你清如水明如镜的父亲之外，朕想不到你做的事还有何意义？”</p>
白沫笙开始动摇，说到底，他最无法释怀的也就是无颜愧对自己的父亲。那个爱民如子绝不肯冤枉一位百姓的忠正之臣。可他却亲手结果了许多人的性命，只怕他死了，都无颜去见自己的父亲。</p>
“……或许你说得对，我这么做确实愚蠢。但我这么做，却可以阻止你的阴谋，其他人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我自己却知道，我做的事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至少江湖，因为我白沫笙，不会沦为你的附庸！”</p>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让你的死变得伟大？”</p>
“动手吧！我白沫笙要是会皱一下眉头，那就是你生的！”</p>
“朕可生不出你这么大、又不忠不孝的儿子。”</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谁！”</p>
“抱歉抱歉，因为你们俩的对话太有趣了，我实在忍不住便笑了。皇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原谅我的不敬之罪。”</p>
“谢小迹！”皇上一看到来人，脸上一阵惊骇。“大胆！谢小迹，你竟然敢擅闯禁宫！”</p>
“皇上这可就错怪谢小迹了，我这么急匆匆地赶来，可是为了皇上你啊——”</p>
“为了朕？”他以为这样的话他也会信。</p>
但谢小迹的出现确实是庆明帝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这件事他们只敢躲在背后，不敢真的抬到明面上。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不但做了，而且谢小迹还来到了他的面前。</p>
因为与自己计算的完全不同，以至于庆明帝在看到谢小迹出现的时候，心里闪过一抹惊慌。总有自己的秘密被拆穿，即将昭告天下的错觉。</p>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就说这最近半个月，有二十多位来历不清的江湖高手死在同一把快剑之下。这些人来自不同的门派，表面上也看不出任何关系，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他们？江湖人都知道我谢小迹喜欢多管闲事，这么一桩案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路追查，直到昨天才找到了凶手的踪迹。可皇上猜猜，我发现了什么？”</p>
“谢小迹，你这是在跟朕卖关子吗？”不用说庆明帝也知道谢小迹即将出口的是什么，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p>
却在他踏出第三步时，谢小迹的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后。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挡住了庆明帝的动作，不让他再退后一步。</p>
“皇上，这个地方机关重重太过危险，你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如果皇上出了点什么事，那谢小迹可无法向满朝文武交代。”</p>
“谢小迹你！”庆明帝大怒，这种被别人处处抢占先机的感觉，不要太差！</p>
“皇上不要动怒，谢小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p>
“你有话快说！”庆明帝虽然知道谢小迹不敢对他做出什么，但无疑谢小迹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手握他的把柄，又如何能让他安全离开这里。</p>
而且，庆明帝不敢保证，谢小迹之后是否还会有什么人来探究这件事的真相。</p>
“我一路追随他而来，却发现他混进了禁宫。我担心他对皇上不利，便暗中尾随着他来到了这里，希望能在皇上有危险时出手助皇上一臂之力。皇上神勇，我还没有什么动作，皇上自己就拿住了凶徒，谢小迹的存在反而多余了。”</p>
“原来你闯禁宫是为了保护朕，朕错怪你了，谢大侠，可不要跟朕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