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为什么……”</p>
朱迪丝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声音从责备变成自责,又带上哭腔,伏在蒙勒斯早已凉透的胸口嚎啕大哭。</p>
索安德让神卫先送嘉德尔回来,两名城主府亲卫落在索安德面前。</p>
他头偏向朱迪丝示意,两人心领神会,走到远处等候。</p>
“这是蒙勒斯交给你的信。”</p>
索安德默默走进鉴定店,熄灯关了门。</p>
朱迪丝一直在外面哭,直到哭晕过去,才被城主府亲卫们带走,进入上城区,将蒙勒斯安排好葬礼的位置。</p>
五楼沙发上,他打开信,略显粗犷的字迹,是蒙勒斯才能写出的字迹。</p>
尊敬的索安德先生:</p>
你好。</p>
这封信是我猜测您会来赫勒城,而写下的,如果您没来,这封信权当我的自言自语。</p>
我是出生在赫勒城的赏金猎人,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赫勒城,但我们赫勒城人来自东方,将就落叶归根,您应该也清楚,毕竟您也是东方人。</p>
为了家园战死,是赫勒城传统,自千年前的传统,到了我这一代,还有大量的人遵守。</p>
我当然不能不遵守。</p>
因此我可能无法尽到丈夫的责任,在另一封信中我已经表达了歉意,当然这并不能弥补我的过失。</p>
我想请您照顾一下朱迪丝,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p>
我给您带了礼物,那是我们赫勒城的传统工艺,不成敬意。</p>
如果可以,我想请您帮助我们赫勒城,只是随便帮助一下都行;当然,这完全取决于您,无论如何我都尊重您的决定。</p>
看完整封信,索安德不禁脑袋发疼,原来对方一直不咽气,是为了等自己的到来。</p>
他的到来的确为整座赫勒城带来了生的机会,可到底要不要帮他呢?</p>
“弱仔医师?弱仔医师?”</p>
“嗯?”</p>
瓦缇娜的呼唤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看见瓦缇娜端着的热水盆到自己脚边,他的确穿了拖鞋,那是晚上的习惯。</p>
“夫人这是?”</p>
“看你太累了,给你洗个脚好不好?”</p>
“好,谢谢夫人。”</p>
索安德抬起脚,放到热水盆里,偏高的水温让他的脚得到了适当的放松。</p>
他也有闲心去看瓦缇娜身上的装扮,她今天终于穿上了索安德为她定制的睡衣,一件丝质白裙,有自我清洗功能,所以完全不用烦心弄脏。</p>
“还在为蒙勒斯的事情自责?”</p>
她在五楼听到朱迪丝的哭声,就探出窗外看见索安德那愧疚的身影。</p>
她不会安慰人,但是以前经常给妹妹洗脚擦身子,于是就想到了这出。</p>
感受着爱人给自己放松,索安德的心中好像得到了治愈。</p>
“夫人,你知道吗?如果我早点去救蒙勒斯,也许他就不会死,就能活下来了,就能和朱迪丝履行承诺,成为一名父亲,可我因为害怕,去迟了。”</p>
这番话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起,唯独自己的夫人,这是他在世界上最信任的人。</p>
瓦缇娜给索安德擦好脚,过去给了索安德一个拥抱,像是在加油打气,对他说:“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怪你。”</p>
索安德的性格他当然知道,谨慎,怕麻烦,又怕死的不行,之前的踌躇肯定是因为这个,否则他又怎么会自责。</p>
“夫人,你能叫我一声夫君吗?”</p>
“夫君。”</p>
“夫人,你真好,你知道吗,这个称呼是东方女子对丈夫的爱称。”</p>
索安德感受着面前的温度,对方担忧关心的心意,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这就是被爱的感觉,有人依赖安慰自己。</p>
“我们睡觉去吧。”</p>
“可是……”</p>
“没有可是,快点睡觉啦!”</p>
瓦缇娜按着索安德的头,不停摩擦,把索安德的头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按了下去。</p>
瓦缇娜抱起索安德,朝着房间走去,两人钻进被窝,相拥入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