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剑柄</p>
“你也不知道？”</p>
齐悦品眉头扬了扬，疑惑的盯着顾临凡片刻，才扭过脸去道：“真是奇怪。【】你小子虽然资质不错，修为却还差得远，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却还值不得冷观山冒着被我和白冶石联手夹击的危险将你抓走。”</p>
顾临凡只得低头不语。他心中倒是觉得冷观山一开始抓自己的时候恐怕是为了追问那石人的下落，只不过此事一则关系重大，未曾得到师父许可不便向他人透露，二则从后面的情形判断，只怕与实情有些出入，索性不开口提及此事。</p>
齐悦品倒也没有怀疑顾临凡有隐瞒之处，自顾道：“罢了。妖族行事一向诡异所思，说不定是什么让人想不到的缘由。这一次让这孽畜跑了，只能等下一次再出手将他擒下了。对了，白少飞那小子还在慧芜宫养伤，你们跟过回去，把这小子赶紧领走，否则的话只怕这小混蛋又要在我宫中乱来。我门下女弟子众多，少不更事，心性纯净，天真烂漫，禁不住诱惑，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情来。”说话间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于白少飞的怨恨之意。</p>
顾临凡忍不住大声咳嗽了一声，急忙紧闭嘴巴，把一口气憋了回去。</p>
少不更事，心性纯净，天真烂漫……</p>
顾临凡眼前浮现出一个个慧芜宫女子形象，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不能吐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头深深低下，目视脚下方寸之地，眉尖微微颤动，一只手狠命的掐进r里，连头都不敢抬起。</p>
孙必雷古井无波的面容上也是一丝古怪神色一闪而过，略微干咳了一声，才道：“齐宫主所言……有理。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动身。”</p>
虽然知道白少飞已经脱离险境，毕竟师兄弟之间情谊深厚，总要亲眼见到才放心。</p>
齐悦品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快点走吧。对了，孙老道，你是不是还准备一步一步走路过去？”</p>
孙必雷正色道：“由此前往慧芜宫，千里之遥，人烟稠密之处甚多，自然不可坏了规矩。”</p>
齐悦品嗤的一声轻笑道：“早知道孙老道是个古板的人，也罢，你们两个慢慢赶过去。老娘可没有这么多闲时间在路上，若是回去晚了，不知宫中会乱成什么样子。”说着话也不再理会两人，顿足而起，身形化作长虹，直冲云霄。</p>
孙必雷脸色毫无变化，道：“临凡，你来帮忙，将此处打斗痕迹清除一下。”</p>
明明此地处于深山之中，便是一两个月也不见得有几个人经过，可顾临凡知道孙师叔的脾气秉性，当下老老实实的动手，两人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四周地面略微恢复了一些。虽然无法恢复原本模样，起码不会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道法比试。</p>
眼看收拾的差不多了，顾临凡擦了擦头上汗水，鼓足勇气道：“师叔，弟子有事禀报。”</p>
“嗯。”孙必雷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的看着顾临凡的双眼，神色不见严厉，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敬畏之情。</p>
顾临凡心中惴惴，从自己被冷观山抓走说起，这十几日中的桩桩件件，所闻所见所行，包括自己在山村中没有出手救人反而相助与冤魂出手杀人之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并无半分隐瞒。等到自己一口气说完之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中也说不上是轻松了，还是更加沉重。</p>
沉默片刻，孙必雷才道：“这些事情，只有你和y蛇知道，若是你自己不说，以后便无人知晓，你可曾想到？见死不救，虽未出手杀人，可那些人之死却与你脱不得干系。依着观中规矩，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废除功力，逐出师门，你可曾想到？”</p>
“是，弟子已经想到。”顾临凡低头沉声道：“弟子也曾想过，此事只有自己知晓，如果自己隐瞒不说，想必那y蛇也不会赶到观中将此事揭穿。可是扪心自问，弟子能瞒过所有人，却唯独无法瞒过自己，靠着欺瞒躲过门规惩罚，却要在心中受到时时煎熬。弟子触犯门规是事实，不论掌门如何处罚弟子，都甘愿承受。”</p>
“若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又会如何选择？”</p>
顾临凡微微一怔，隔了片刻才道：“弟子不知道。”若是再次遇到相同的事情，自己是会逃避选择而袖手旁观，还是出手救下那些人，又或者是做出和这一次相同的作为？他心中竟然生出一片茫然无措之意，不知如何选择。</p>
他脸色神色变幻，时而舒缓，时而焦躁，仿佛备受煎熬。</p>
孙必雷良久才道：“你触犯门规之事，等到回到观中，自己去禀告掌门知晓。”声音平淡，没有一丝严厉，也没有一丝慰藉。</p>
深山之中，一座小小的凉亭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