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不解的展开那张纸,似乎是一封书信。
“……前日听闻陶家无妄之祸,叹息之余,不免又生疑虑……陶公素来穷奢极欲……其子又误与匪人结交……其五女声名败坏……昔有管宁割席……渴不饮盗泉……吾已垂垂老矣,膝下仅得一女……还望为我两家做一调停……”
这封信很长,说的比较晦涩难懂,中间还引经据典的打了好几个岔,若岫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有些吃惊地对若菊道,“大哥居然定过亲?”
“你不知道么?”若菊奇道。
若岫有些尴尬地道,“我自从……”
“你倒是个忘性大地,”若菊摇摇头打断她道,“小时候的娃娃亲罢了。是爹定下的,和顾家有些交情,如今见着陶家倒了,便想着退亲呢。”
若岫点点头,这封信里面说的可是大义凛然,说出了种种陶家的错事,陶老爷为富不仁,乐水认了个江湖人做师父,净做些个鸡鸣狗盗的事情,若岫和一个车夫在一起不明不白的过了几夜,伤风败俗,最后作了总结,就是因为这一家子都难服教化,所以才会招来如此横祸。他李家不能容忍这样没规矩地事情发生,他又只有一个女儿,希望顾聿能从中调停,将陶家这门亲事退了。
“退亲就退亲,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若岫看着那封信,只觉得好笑。
“你别笑,若真就是个笑话,也罢了。”若菊皱了皱眉头道,“那李家小姐……”
若岫见她这般神情,忙问,“莫非,大哥喜欢那李家小姐?”
若菊点点头,“上次他来地时候,我张罗着让他们在游园会上见了一面,早知她家是如此德行,我就不干那事儿了。”
两人这么说着,乐水推门进了来。
“怎么今天想起找我来?”乐水这几日成日在外,又晒黑了些。
“别急,还有人呢。”若菊笑着看若岫,像只偷了腥的猫咪,若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另外地人来的很快,除了张璇,几乎满员到场。
女王若菊用沙场点兵的目光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嗓子。
“女大不中留。”若菊不忘嘲弄的看了若岫和子默一眼,“我看既然脖子都扭了,婚事还是赶紧定下来吧,不然这两个人每天恨不能长在一起似的,教外人看了笑话去。”
若岫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若菊果然知道了!她就说,那间屋子不够隐秘,他们又是在窗边睡着了,若菊对家里的事情向来了若指掌,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岫偷眼向旁边看去,子默也有些脸红,不过唇角却是上扬着的。
“你也是,”若菊柳眉一挑,扭头看着偷笑的乐水,“这么大人了,还跟着胡闹呢,每天到处玩。”
乐水清咳了一声,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道,“之前定的仓猝,我又不是女人家,对这些事情也都不了解,如今恰好在若菊这里,既然若菊都这么说了,今天就趁着大家都在,好好商议一下吧。”
这两个人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明明就是两个人成亲的事儿,还要说到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又说了一通后妃之德、君子之持,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若岫不禁觉得好笑,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可爱呢。
废话半天,总算说到了正题,却也没若岫说话的份儿,由于两方都没有家长,日子怎么选,在哪里迎亲、在哪里拜堂,吉服如何准备,子默要做些什么,两人生辰八字要怎么排,都是若菊和乐水他们在商量,若岫听得云里雾里的。
听不懂的东西越听越困,若岫索性挪到角落里打盹儿,却被眼尖的若菊揪着耳朵拽出来,继续听他们长篇大论,直到若岫痛苦不堪将愈发狂的时候,才商定好,等若岫三年孝期一满就成婚,若岫听到这里,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离陶府遇害已经一年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