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就用不着,”西门司谶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从哪儿回来,估计是才到家就过来这里找钟莫语,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面上沾了些灰尘,衣角处有一些折痕,头发也有些松散,像是赶了很长的路一般。[爱^书^者^首^发]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钟莫语奇道,起身帮他把外衫脱了去,又浸了帕子递给他擦脸。
若岫在旁边看着钟莫语再习惯不过的动作,吃吃地笑,换来西门司谶挑衅的眼神和钟莫语伸手一拧。
“哎。”若岫笑着躲开,对钟莫语道,“我不打扰你们,这就走啦。”
“知道你打扰我们就好。”西门司谶点点头,“快回你的厨房吧。”
若岫瞪大眼睛看着西门司谶,吃惊道,“原来你也会取笑人。”
“别总以为就你会耍嘴皮子。”钟莫语拍了一把若岫,“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人,快去吧。”
若岫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理他们,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若岫一路走,经过长廊、花园,来到子默的小院子,这里比较偏僻,在整个宅子的最角落处,院子当中种了几株竹子,却并没有精心的打理,放眼望去,竹林下杂草丛生,不知名的小花夹杂在里面,开得恣意,更显得有几分野趣,用钟莫语的话,就是有些荒芜,屋子里的东西也都十分简单,除非必要的几样,几乎什么都没有。
据说子默从前是不允许佣人进这间院子的,如今因为若岫在这里下厨,才勉强同意周桐分两个粗使丫头过来给若岫帮忙,两个丫头此时正在厨房内闲聊。连若岫轻轻走近都没有听到。
若岫见子默并没有回来,便也没什么心思做饭菜,也没和那两个说的起兴的丫头打招呼,径自进了正屋。靠在偏厅后面休息用地小塌上打盹儿,前两天和十五的子默说话到太晚,每次说完又心情奇佳的走了困,到天蒙蒙亮才来睡意,于是这两天总也打不起精神来,到这会儿便开始觉得有些疲惫,非得睡上一会儿才能缓过精神。
却没想到,那两个丫头也从厨房偷偷摸进了偏厅,一面做活计。一面说八卦,无非是些前院又来了俊俏的小厮,老爷最近心情还不错,听人提起了钟姑娘地婚事不在京城办,上次那个王爷来的时候出手多么大方,连马夫都得了多少赏钱云云,若岫听着无聊。正昏昏欲睡,却说着说着说道了上回那个王爷的女儿,若岫不知怎么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侧耳细听。
“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小郡主貌美无双,才智过人,王爷这么大年纪,就得那么一个孩子,简直把她疼到了骨头里,恨不得连路都不让她走,”丫头小青羡慕地道,“你说人怎么就能命那么好,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全天下的好处都让她一个人得了去。”
“你怎么知道就全是好处?我听账房先生说了,天妒英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就是说,一个人若是什么都好,就活不长了,你见那些姑娘公子,娇娇弱弱,连攥着只笔都觉得沉。这样的。通常都一年四季吃药丸,”丫头小红贼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吃药都没用,这样的人都不长命。偏我们这些粗壮的,也没听谁说出门吹了风就倒下起不来床。”
“人都说你胆子大,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小青瞥了一眼小红道,“这话也是混说的?”
“我这不就是跟你这么一说?”小红嘿嘿一笑,“我是你亲妹子,你还能卖了我不成?”
“你和我说倒是没事,”小青瞪了小红一眼,小红缩缩脖子,不敢再嬉皮笑脸,小青见她如此,方又道,“若是你管不住嘴和别人说了这些混账话,看爹怎么收拾你。”
“哎,说那些做什么,咱不是说那个小郡主么?”小红随意摆摆手,又神秘兮兮地道,“你没听说么?这小郡主从小体弱多病,无法行走,连在闺房里,都得人推着带滑轮地木椅,稍微受凉便要大病一场,如今都十六岁了,王爷都不敢让她出嫁,生怕婆家不能照顾好她。”
“这也算新鲜事儿?”小青一脸鄙夷的看着小红,“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