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婵几乎是凄冷的笑了一声:“她不叫徐初元,也不是我的表姐。”
她在宇文极紧张的神情中简短阐述了李静姝的一声:“她是我仇人的女儿,她的父亲害死了我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因我而死,她甚至还进宫做过大晋皇帝的女人,这样一个人,却愿意舍弃一切跟着我千里迢迢来到大周,愿意相信我,愿意做徐初元,宇文极,我是为李静姝杀的你。”
宇文极只觉得一切荒谬,他大声道:“她心思龌龊,申屠婵!朕可是亲眼看见过她在你睡着时亲近你!这样的人,你也要为她报仇吗?!”
申屠婵双目赤红,她紧握手中的披帛上前一步:“那又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静姝的死就像是一只毒虫一样,它日日夜夜覆辙在申屠婵的心脏上,让她辗转反侧,让她在夜里无数次因为那一声“申屠!”而惊醒,让她一刻也不能忘记。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多么心怀重生的希望,才能从那样艰难的处境中背负着一切前行。
可是李静姝怎么就死了呢?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怀揣着无数美好的期待与忐忑。
她扯了扯手中的披帛走向了宇文极。
秦家拿下了刺客,箭在弦上,秦将军秦阙也只能提箭迎上禁军,秦家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要他握起了剑,宇文极就不会对秦家善罢甘休。
可是这时候秦太后已经带着太监闯进了内殿,禁军首领正要狂奔过去,只听殿内一声太监尖锐的凄厉哀嚎:“陛下驾崩了!”
几乎瞬间整个养心殿的人都愣住了,禁军首领也不管自己手里还提着血淋淋的剑,拔腿就往内殿跑。
内殿门口的几个太监的尸体倒了满地,殿内门窗大开,暴雨顺着窗沿落进室内,宇文极仰面靠在凭几上,他脖颈角度奇怪,身后的竹板也倒了,夹在了他的身体和凭几中间。
太后身边的太监刚试探完他的呼吸,整个养心殿中的内监和宫婢都跪倒下开始痛哭。
禁军首领手中的剑锒铛落地。
皇帝宇文极遇刺驾崩了。
申屠婵回到钟粹宫的时候太安公主和姜澜都在,姜澜是趁乱进宫的。
申屠婵手中提着披帛进来,像是提着马鞭一样。
她一进门,将那披帛丢在地上道:“恭喜太后娘娘。”
她说的不是秦太后,是太安公主。
太安公主看着申屠婵干咽了一下唾液,她们成功了,不,是申屠婵真的成功了,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除掉了宇文极,申屠婵让她成为了无论是大晋还是大周史书上,最年轻的太后。
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
宇文极驾崩,群臣无首,秦太后有秦家的支持,她跟太安公主要宇文濯,这种时候太安公主自然给她。
太傅和其他皇族子弟自是不满,但是太安公主怀孕了,她是宇文极的发妻,又是宇文濯的母亲,此时身怀先帝骨血,站出来支持秦太后垂帘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