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青丝立刻欺身过来,道:“师父……”
朱童狐疑道:“刚才不过是帮你圆谎,怎么还真叫上师父了?”
管青丝理直气壮道:“难道青丝愚笨,入不得师父眼么!”
朱童笑道:“我倒是愿意收你,不过丑话说在前,我门下可决不允许随意反叛,否则……”
虽然朱童脸上带着笑意,管青丝却觉得通身寒,但她还是倔强的迎着朱童目光,坚定道:“师父以诚心待我,青丝自然以诚心相报。”
“罢了,就如你所言,日后你就入我门下为二弟子。”朱童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上次二人同上峨眉山,已萌生出了情愫,却没想到管青丝忽然铁了心拜他为师。
其实管青丝又何尝不苦,女儿家心思最细,当初牵手而行,何等甜蜜惬意。不料前日听闻传言,朱童已与积雷山摩云洞的玉面公主定了亲事。起初她还不愿相信,又让琏素出去打听,终于确定了噩耗,独自躲在房里哭了一夜。本想悄悄离开清水阁,却终究舍不得朱童,索性装聋作哑权作不知。
而适才太元真人来访,急切间谎称拜了朱童为师,却让管青丝心里一动。她性子刚烈敢爱敢恨,索性弄假成真,当了朱童徒弟,侍奉左右也甘心了。
管青丝见朱童答应的勉强,又怀疑她的人品,不由得更觉委屈,双目含泪道:“青丝不是薄情之人,若太元真人真心视我为弟子,青丝也不会背叛师门。如今已成了孤魂野鬼,只求有个容身之地。若你也嫌弃青丝,便把我和琏素赶走,从此就是陌路人。”
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朱童虽有些奸猾伎俩,又哪能揣摩明白。见管青丝哭了,才后悔刚才说话重了,轻轻按住抽搐的肩膀,把管青丝揽到怀里,抚慰道:“好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净胡说八道。只是刚才气恼了,怨你无缘无故的,怎么非要当我徒弟了!”
管青丝身子一颤,娇羞之余更是着恼,喃喃道:“我不当你徒弟还能怎样?难道给你做小么!”
朱童蓦地一愣,虽然与管青丝有些朦朦胧胧的情愫,但他已定了亲事,又有燕玺东绣在身边,还真没想过对管青丝下手。现在忽然被说破了,也不知要如何应对。
见朱童不吱声,管青丝心里更苦,哽咽道:“青丝命苦,明知今生无缘,却舍不得离开。索性跟你定个师徒名分,名正言顺跟在身边,总好过沧海孤舟似的到处漂泊。”
朱童看出青丝动了真情,有些后悔不该撩拨人家。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事到如今他岂能弃之不顾。叹道:“青丝不哭,想怎样都由得你,只是积雷山的婚事也推脱不得,不然姑姑那也没法交代。更何况还有燕玺东绣儿……”
“臭猪!”青丝轻轻骂了一声,却溺在朱童怀里。半天才止住了哭声,挣扎着起来,抹了两把腮边的眼泪,坚定道:“哭也哭了,心里话也说了,从今往后管青丝就是你的徒弟,再没其他关系。”
“哦!”朱童应了一声,也没再说别的,以后日子长着呢,又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担心苦了她。若说原来朱童对管青丝真没什么心思,但刚才那一番哭诉告白,却让这头色猪心动不已。这厮才收个大徒弟,关系就不清不楚的,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朱童应了一声就没后文了,忽然间的沉默让两人都有点尴尬。管青丝终归是姑娘家面子薄,连忙找了个借口问道:“对了,刚才师……太元真人找师父出去都谈了什么?”
朱童应接道:“清虚观内忧外困,太元老儿希望我能从中斡旋,尽早把事情了了。不但送了东西,还答应亲自为黑风洞的死者做道场。”
管青丝娥眉一挑,面色严峻道:“这怎么可能,以我这些年的了解,太元真人绝对是宁死不能丢面子,怎么会答应亲自出面,我看其中一定有诈,你可多加小心啊!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朱童胸有成竹道:“那老倌当然有阴谋,他这是连环计!想先借我这口刀杀了玄龙子,再以苦肉计联络峨眉山众门派。现在是黑风洞死了人,咱们才是受害者。但等我杀了玄龙子,那清虚观就成了受害者。到时他再趁机扇动,指责我们嗜杀成性,定然引起峨眉山众门派同仇敌忾。那时再打起来,就胜负难料喽!”
管青丝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急道:“既然知道师父还答应他!”
朱童却笑道:“你这傻妞急啥,这种送到嘴边的肥肉,难道咱们还不吃了!”
管青丝嗔了他一眼道,也不与他正口舌之利,默默静待下文。
朱童胸有成竹道:“太元真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如今主动权还在我手上,只要我不出手杀了玄龙子,他又能奈何!以为拿出一株五籽金莲,就能让我乐的找不着北了,这回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