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莫薇下班之后第一时间按照地址赶到了浅奈料亭，一眼就看见做在窗边的夏零。
这个人，曾经是她最害怕的存在，曾经是她的敌人。
“赛罗，我来了。”莫薇走过来，优雅地坐在他的对面。
“哦…”夏零很没精神地回答，“菜一会就上来…”
“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莫薇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没事。”夏零回过神来，用手指蹭了一下嘴角，“就是想请你一起吃个饭，毕竟…来都来了…”
“噗嗤…”莫薇笑起来，“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呆萌呢？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赛罗吗？”
“没事，不必担心我。”夏零道，“那个…你也不要想太多，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至少我们现在是朋友，还是要往将来看的。”
“呵…”莫薇的笑容有点落寞，“是啊，过去我已经不想提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终有一天，我竟然能和曾经的敌人成为朋友。”
“别说这种话啦，我可不想和你当敌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你永远当朋友。”夏零回答。
“永远，你确定吗？”莫薇仍然微笑着问，“光之国的人，寿命都很长的，你和地球人可不一样，地球人短短几十年，谈及所谓‘永远’也不可能超过百年，而你…”
“我确定。”夏零似乎毫不在意地打断她，“我确定我认定的朋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朋友，正是因为光之国的人寿命很长，所以朋友的意义也被拉得很长，也许以后我们会离别，但绝不会敌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做出保证，哪怕你有一天会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敌对你。”
“你…”莫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愣了一下，默默看着他。
半晌，她沉默着。
夏零始终坐在她的对面望着她，没有打断她的沉默。
直到服务员将点好的菜端上桌。
“能认识你真的挺好的，能成为你的朋友，也挺好的。”莫薇小声说道。
“赛罗…”莫薇轻轻吃了一口菜，又抬头望着他。
“怎么了？”夏零也望着她。
“没什么。”莫薇露出微笑，随后优雅地吃饭，不再说话。
她的心里，却和表面的平静完全不同，她的头脑一片混乱，涌现出许多想说的话，可一句都说不出口，至少对着他，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和赛罗成为朋友这件事，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对过去的自己的救赎吗？已经放弃了仇恨吗？
她不知道，但她绝不会放弃对光之战士的厌恶，她仍然不可能对光之国有什么好感，但她不讨厌赛罗，也不讨厌这种和他相处的感觉，她确实将他当成了朋友。
“那个…之前的事，谢谢你。”夏零说。
“什么？”轮到莫薇不明所以了，赛罗谢谢她什么？
“没什么。”夏零扭头看向窗外，“谢谢你愿意帮我，也谢谢你把匹特星人的基地借给我用。”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莫薇笑起来，“没什么啊，能帮到你，不是挺好的吗？那基地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使用它，至少还多了一些烟火气。”
“嗯…”夏零已经彻底不看她，侧着脸说，望着窗外的大街，声音很小且断断续续地说，“我…就是…来对你…说谢谢的…”
他说不出来，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谢谢这种话更说不出来，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谢谢，不论怎样都说不出口，那就是：谢谢你的原谅。
十年前的事，他虽然明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可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莫薇，毕竟她是个匹特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