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可知,从前的五台山,原本是被一个名叫五台圣宗的门派所占,后来被人挑了,又鸠占鹊巢,才有了后来的护龙宗。”</p>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与彭兄之前的话有何关系?”彭馆担职师爷,职责所在,对地方的历史延革颇有研究。相比之下,文陶这个地方官反倒不如彭馆知道的事情多。</p>
“文兄,圣上登基之前,着力在朝野培植自己的势力,原先的五台圣宗就是圣上众多势力的其中之一。老弟这么说,文兄应该明白了吧?”彭馆伸手端茶,笑眯眯看着文陶。</p>
“我正说呢,护龙宗奉公守法,不扰地方,圣上为何要对它下手!”自己的羽翼被人剪了,此恨滔天,王莽能允许护龙宗存在这么多年,倒真是好肚量。</p>
不过,为人臣者,在背后议论主子,文陶终觉别扭,赶紧转入正题,道:“彭兄,别扯那么远了,赶紧帮为兄想个办法,该如何对付这个护龙宗。”</p>
“文兄,为官者行事,不可不细究前因后果,否则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玩呢!”彭绾语带嘲讽。</p>
文陶正端杯喝茶,闻言将茶杯虚晃二晃,道:“彭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这么故弄玄虚,信不信我泼你!”</p>
“呵呵,文兄莫急嘛,兄弟这就讲。不过此事讲来话长,你要有点耐心才好,像这样猴急猴急的,兄弟我可真怕湿了身子。”</p>
“快讲!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湿身?”文陶虚张声势,做了个泼水的动作。</p>
“讲讲,现在就讲!”彭良做举手投降状,原本戏谑的表情转而一敛,正色道,“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并不是说宰相肚量天生就大,而是他位高权重后,思谋的都是大事,自然不会再为芝麻大的事斗气。圣上鼎鼐之尊,胸怀天下,更何况新朝刚立,百废待举,圣上此时本该没有那么多闲心操心什么五台圣宗,护龙宗这等陈芝麻,烂豆子的事。之所以仍要下这么一道旨意,其实与一个人有很大的关系。”</p>
“一个人!何人这么大能量,让圣上都这般重视?”文陶脱口问道。</p>
“这个人,就是武林至尊,天山宗宗主,人送绰号飞龙侠的仇九!”</p>
“一个护龙宗,一个天山宗,简直风马牛不相及,这与姓仇的又有何关系?”文陶听说过仇九,但想破脑袋也难将二者联系起来。</p>
“关系大了去了!想当年,挑了五台圣宗的就是仇九,而鸠占鹊巢的,则是同胎而生的五人。这五兄弟,皆是仇九的结拜兄弟,你说有没有关系?但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关键是,姓仇的身怀前朝汉武帝亲笔的监国手谕。圣上肯定会忌惮他有朝一日,登高一呼,对新朝发难,所以才会未雨绸缪,给文兄弟发这么一道密旨。”</p>
文陶拍案道:“我明白了!护龙宗其实是姓仇的羽翼,圣上这招,是要削弱仇九的实力,对吧?”</p>
“呵!你只说对了一半,看来,文兄还是不太明白!”彭绾双眼微眯,一脸的高深莫测。</p>
又来了!与你小子说话,只有让人糊涂的份。文陶瞪眼道:“别绕弯子了,痛快点!”</p>
“呵呵,文兄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圣上这道密旨,摆明了是要送文兄去当炮灰的。”彭绾对文陶的不耐烦视而不见,含笑看着文陶,继续卖着关子。</p>
文陶恨不得真泼彭绾一脸茶水,将他脸上那好像写着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冲刷掉。忍了忍,替彭绾续满茶,双手捧起,道:“彭兄弟,润润嗓子,什么炮灰?愚兄不懂,还请彭兄弟说明白些!”</p>
“呵呵,文兄这父母官当的,呵,对自己治下的一亩三分地上的事都弄不明白,也算奇葩一枚啊。”彭绾继续不遗余力考验文陶的忍耐极限,看到文陶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掌,赶紧侧避,紧接道,“五台山易守难攻,五兄弟皆世间高手,护龙宗实力雄厚,你一个文官,手下没兵,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仅靠一帮欺软怕硬的衙役,就能吃定护龙宗吧?”</p>
“刚才还天真,听君一席话,现在不是了。”文陶倒不藏拙,实话实说。</p>
“但咱们的圣上可比你要精明的多了,他料定你不可能剿灭护龙宗,却依然给你下这道密旨,你道为何?”</p>
文陶不屑地撇撇嘴,彭绾言语中对圣上的不敬让他微感不舒服,不过他了解彭绾的性子,道:“彭老弟,如果你能少点聪明就好了,什么人,什么事在你这里都无所遁形,谁敢用你啊!”</p>
“只要文兄不嫌弃,别人如何不干彭某的事!”</p>
“呵!算我倒霉,早知今日,当年穷困潦倒的时候,宁肯饿死,也不该收下你那一斗米。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急待下文呢!”</p>
彭绾不再卖关子,正色道:“圣上英明啊,既想剪除仇九的羽翼,又不想冒与仇九公然翻脸的风险。文兄试想,护龙宗无有大罪,若圣上直接用兵,不仅师出无名,而且还得冒与仇九公然翻脸的风险。但如果先由文兄领人攻上五台山的话,双方实力如此悬殊,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死几十个官兵那是一定的!呵呵,闹不好,你这位刺史大人都得把命搭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