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心底总有一种奇特的预知,若她不努力给殷错撮合,这个冷心冷肺的小姑娘今后定然是要一个人老死在养老院里。
这种操心并不仅限于白天给她送零食吃,夜里值班嘘寒问暖,热心殷切地关怀她的身体。
绝口不见她提人生大事,但隐隐约约输出的观点却又暗藏着人需要陪伴。
太过关切以至于让殷错都快怀疑她是不是真希望自己成为她家堂弟媳,以便将来好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于玉堂再跑来自己面前嘘寒问暖,殷错便直截了当地表示了拒绝。
“我原本以为卓青姐已经跟你将一切说清楚了。”
说的确是说清楚,但听的人也没打算死心。
于玉堂不解:“我没明白我俩的事为什么要跟我妈扯一块?”
“还是你是怕我们最后没在一起,我妈知道后会伤心失望加重病情?”
殷错本就烦透了这人,孰料对方的理解能力更是让人嗤之以鼻。
“我是觉得你现在就是急于找一个对象能让你妈妈安心。”
她直言不讳,私心里更是认定他这忽然找上自己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我不过是你想要让自己母亲宽心的借口,但我很忙,你找别人吧。”
于玉堂墨色的眸黯了黯:“就算是这样,但在你眼底我就是来者不拒?”
对方是不是关自己什么事,殷错现在就是拒绝成为某人的避风港。
可她实在是不会解决如今这种情况,多少次想破口大骂,或许直接将泼妇属性公诸于众了,对方能直接被他吓走,或许以后就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再缠上来,多么一举两得。
于玉堂忽地冲她一笑,道:“放心,我又不着急立刻就把你带到我母亲面前,你完全有很多时间,等你看清楚我的真心后再做决定。”
来此并不只为给殷错说这件事让她心安,更多的是打听到她夜里要值夜班。
在家里给母亲带的鸡汤中,叮嘱阿姨多备了一份给她送来。
心意是好的,殷错却不是那个会善待别人真心的人。
鸡汤放着没喝,但也没有扔掉,就那样晾了一夜。
隔天后,将保温盒洗干净,买了束花,殷错给于妈妈送了过去。
于玉堂是在夜里下了班后才知道这件事。
阿姨见他过来后,便那个食盒给带走,他发现,问起,才知道早上殷错来过。
病床旁的桌案上还摆着一束裸粉色的百合。
于妈妈一脸的尴尬和迫不及待要解释的焦虑。
“你不知道我真是尴尬死了,原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有被她发现,其实是她自己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
于玉堂喉咙微动,诧异道:“她来,说什么了吗?”
昨晚的事,自己怕她当面拒绝,东西放下就走。
原本都不打算去跟她拿食盒,就怕被她逮住再来一次当面拒绝。
怎知她倒是亲自跑来了。
于妈妈说:“倒是没说什么,就来看看我,问了一下我的病情,让我放宽心休养。”
说到这里,于妈妈一脸做错事的愧疚:“妈妈是不是给你帮倒忙了?我偷摸着去看她,让她反感了?”
于玉堂安慰了母亲几句:“没有,说什么呢,别乱想,她不是那样的人。”
认识殷错其实也不过短短几日功夫,要说了解,也只局限于她忙碌的工作和清冷的性子。
于妈妈不安地啮咬下唇,说:“可她莫名其妙来看我本身就不对劲的,也没有直接指出我这些天在观察她的事,而且她走前还放了一个食盒在这里。”
于玉堂不停宽慰着她:“是你儿子惹她生气了,我太着急了。”
言简意赅地将昨晚再次被拒的事情给说了。
“没事没事,追女孩子这种事本就不能一蹴而就。”
于妈妈鼓励性地拍了拍他肩膀,抚摸着儿子的发顶安慰道:“儿子,加油。”
于玉堂忍俊不禁,看着眼前病态折磨下枯瘦的母亲,声音不禁带上几分嘶哑:“我会的,您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