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错向来做好事不留名,可架不住有人乐意给她处处宣扬高尚的品德。
昨儿个晚上刚将人往酒店送,今早王蕊就气势腾腾跑来砸饭碗。
“你把他藏哪去了?”
“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跟我走,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殷错,你信不信我就算豁出全部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大姐恐怕是真不用上班。
她忙得跟陀螺一样,哪里有时间接受这狂风暴雨的洗礼?
为早点解决麻烦,她干脆利落地将傅玄钦酒店地址给报了便继续回到工作中。
因为他,她已经够委屈了,总不能让他好过。
不过想想也是好笑,王蕊闹过来时声音那么大,科室里的同室几乎都认定将有一场大风暴,可谁知道殷错会三言两语就轻易将事给解决了。
王蕊也是憋了一口恶气想要借机发挥,可最好还是落下一句“你给我好自为之,不要再背着我接触他”然后便走了。
情绪都烘托到这里了,可看客们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睁着一双眼角咕噜咕噜地盯着殷错直打转。
有没有搞错?
就这?
大抵是那个时候浮现在大多数人眼底最多的想法。
殷错无语地看向自己这群好同事们,斜睨一眼看过去:“大家都看我干什么?怎么,相安无事不是最好的吗?难道还要看我们扯头花?”
同事接连摇头,又各自笑笑说哪有哪有。
殷错耸了下肩:“就算跟她打起来,你们帮我也不是,难不成还帮她?”
那可就真的有点不识好歹了。
同事们到底还是胳膊肘向内拐的,这个时候齐齐表示,急诊室就是一家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欺负上门来。
即便她爹是院董事也不行。
殷错勉勉强强感觉到还算是有些欣慰,至少自己这么些年在科室的人情没白攥。
······
于玉堂母亲最近又开始来得频繁了些。
许是殷错自作主张认了干妈后,老太太当真了。
只不过碍于殷错一直都没什么时间,老太太便跟科室里的护士聊了起来。
说起这个事还不得不提这老太太跑去向护士咨询遗体捐献的事情。
也是那护士跟自己熟,又自认为知道她和于玉堂的关系暧昧。
那天晚上查房看到老太太庆祝生日,殷错也在现场,遂就把这件事说于自己听。
殷错当时听过后倒没什么大反应,毕竟现在社会随着人知识水平的提高,就是老人自愿遗体捐献的概率也有不少。
护士说,于妈妈也是在得知遗体捐献还得有亲属点头同意时候,就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好像是她家儿子不同意。”
“其实要换做我也不会愿意我至亲去签这个东西的,被剖开做研究太难接受了,但我以后要死了倒是会捐献自己的遗体。”
“不过我担心我未来的丈夫子女或许会阻扰我为医学无私奉献的心,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矛盾呢?”
自己本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只要站在亲属的角度去看,这却是一个残忍的事情。
任何人怕是都没那么容易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后还要被四分五裂,即便是出于对医学的贡献。
殷错靠着扶手倚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嗯嗯两声,争取做个及格的听众。
见她始终不答,护士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殷医生,我记得你早就签过这个了,你家里人同意吗?”
殷错说:“我一个人说了算。”
那是成年后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